端午节正好是礼拜天，早在几天前，赵志刚和沈强、刘宝成商量着去S市找杨文倩玩儿，顺便再进一次货。

礼拜天一大早他们三个就出发，上午八点多就到了。

出了车站赵志刚有点儿傻眼，他们都不认路。理工干部学院在S市很有名，赵志刚找了个站前服务站的售货员打听。

售货员是个小姑娘，一看赵志刚这个人样子，两眼直冒小星星。赵志刚一问，小姑娘就很高兴地告诉了他。

但是路挺远，赵志刚又问了两次才记住怎么换车。排在后面的人有点儿不耐烦，焦躁的催促着。

小姑娘还是喜欢和人样子赵志刚说话，不耐烦地冲后面喊着：“催什么催！”

问完了路，赵志刚和沈强他们搭公交去理工干部学院。二十几岁的售票员本来还有几分颜色。但是由于不苟言笑，面色铁青，硬是把自己搞地像个四十几岁的女干部。

沈强上车的时候还想着搭搭话，被呛了两句就怂了。赵志刚虽然记着乘车路线，还是怕坐过站。

估摸着快到了，赵志刚挤到售票专座旁边，问道：“同志，友谊大厦站快到了吧？”

售票员当没听见，没理赵志刚。

“同志，同志？”赵志刚又叫了两声。

“不认路坐什么车！”售票员没好气地回怼道。

赵志刚一听就来气了，正要怼回去，旁边一个人拍了拍他。

赵志刚扭回头来看那人。那人说：“你要去友谊大厦啊，还要有一站地。车再停一次你就到了。”

赵志刚道了谢，狠狠盯了那个售票员一眼就回到沈强和刘宝成身边。

90年代售票员的服务态度冷漠一直是大家热衷的议题。这个问题一直到2000年前后公交改革才慢慢解决。

到了友谊大厦，售票员哼哼唧唧地操着本地口音报站。赵志刚他们根本听不懂。刚才给赵志刚指路的人拍了赵志刚一下，告诉他到站了，三个人才匆匆忙忙挤下车，引起车门口一群人的牢骚。

友谊大厦是涉外商场，之前只收外币和外汇券。所以出来进去的大部分都是外国人。

三个人在大厦门口换了车，又坐了五站地，终于到了理工干部学院。

下了车，沈强有点儿怵头。“大刚哥，人家让进吗？”沈强问道。

赵志刚笑笑，也不答话，直接往里走。按照赵志刚的记忆，96年后这里会合并S大的土木专业，改革成为理工大学。98年更是一举拿下“面向21世纪的重点建设大学工程”，成了985名校。

赵志刚、沈强、刘宝成他们进大门很顺利，没人拦着。沈强兴奋地说：“大刚哥，咱们是不是看着就像大学生啊？！”

刘宝成笑道：“大刚哥像。你像是来这儿砌砖的”。应景的是，他们三人路过的地方正在修操场。路边还真是一溜砖。

赵志刚按着自己的记忆，又问了来往的学生，很快找到了经济学院的教学楼。

站在楼下的赵志刚没想到1991年的经济学院教学楼这么破。一幢灰色的四层楼。外墙爬满了爬山虎。

经济学院人也不少，怎么找呢？三个人都觉得挺挠头。正当三人站在门口发愣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赵志刚？”

赵志刚回头一看，正是杨文倩。

“呀，真的是你！”杨文倩惊喜地叫起来。和杨文倩一起的女生看到赵志刚，心头也是一跳。

“莹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杨文倩兴奋地介绍道。

名叫“莹莹”的女生羞涩地点点头，说了声“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