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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台谈心和旅行计划

一行人乘着车,沿着宽敞的马路和熟悉的风景,向家飞驰,因为今天忙活了一整天,大伙都比较累,于是在车上并没有什么交流。到了家里,四人把一大堆东西提进屋里,便赶快交换着洗澡了,良穗两人先洗,田秋则把今天血拼来的“战利品”提回房间,安娜则去厨房准备晚饭。

很快,三人交替的洗完了,当田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良和穗正坐在沙发上,似乎在交流着什么。田秋见此赶快跑过去坐在两人对面,两人立刻就闭嘴了,这下田秋有些不爽:“聊什么呢这么神秘呢?我刚来就不说啊?”

“不是的小秋,我们只是在聊今天发生的事。”

“这就对了,来来来,今天有什么事详细说说。”田秋一脸要听故事的表情。

良穗二人对视了一眼,便一唱一和的把今天分开后去玩了VR,之后品尝美食还有玩弓箭小游戏等等都说了一遍,还提了一嘴中途发生的见义勇为事件。

田秋静静的听着,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等到良讲完后,她才带上微笑:“我很高兴你们能这么享受,说实在,看到你们不见了我还有点心慌呢。”

“是的,我也没想到在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也能度过一整天,真的很神奇。”

“对啊,感觉今天像是逛了比庙会还要有趣的地方,现代真有意思。”

两人的反应让田秋很满意,确信自己这招故意分散没有白使。

“不过,你们竟然遇到了石头啊......”田秋回想起了良刚才说的,眼睛眯了起来。

“是的。”良听到田秋提到了那个家伙,心里突然多了几分不安,“他难道很有地位吗?”

穗和良是一样的想法,那个家伙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是语气特别冲,不会是个小豚妖吧。

看着两人担忧的表情,田秋赶快安抚两人:“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没什么大不了,这个人我也知道,在摄影圈确实有些地位,不过嘛,那是以前,现在这人传出的大多都是负面消息,像你们今天看到了强行拍不雅照已经算轻的了,还有些更严重的我就不细说了。”

“不过,感谢你们的出手,不然又有一个无辜女孩在他手下遭殃了。”田秋向两人的行为表示感谢,“这件事的后续我会处理,你们就安心吧。”

良穗二人笑着回应,看起来也对自己的行为成功帮助了一个女孩而感到高兴。

“话说。”田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记得不是给了你们手机吗,为什么不用手机联系我们呢?”

“说来惭愧,手机好像没电了。”

“啊?你们都不充电吗?”话音刚落,田秋感觉自己这句话有点多余了,让两个刚拿手机不久的明朝人有给手机充电的意识,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于是马上改口,“怪我怪我,没给你们提个醒。”

“不怪你,秋姐姐,是我们拿到手机太高兴,才忘了充电这事。”

“没事,高兴是对的,我拿到新礼物也会很高兴,别在意,后面如果要出门我会提前提醒你们充电的,当然你们俩也可以试着培养一下充电意识。”

两人点头回应,此时恰好安娜推开厨房门:“三位,吃饭了。”

三人赶快来到餐桌前,今天的晚餐对于现代人可能没什么,但对于良穗二人来说,算是开了眼了,因为今天的晚餐就是洋快餐文化的代表食物,让全世界的孩子们趋之若鹜的梦中情餐——汉堡,除此之外还有薯条、烤翅、炸鸡和蛋挞,以及一杯冰可乐。而且,这些食物从材料到成品,都是安娜一手承办的,没有一个是半成品,所以田秋特别喜欢,用她的话来说:有了安娜酱还要什么开封菜和金拱门,世界的汉堡店只有安堡王一家独大!

两人端详着晚餐,汉堡块头很大,面包散发着特有的香味,中间的三层牛肉饼有着看起来特别美味的颜色,以及让人无法拒绝的肉香,每层中间还有芝士,顺着肉的边缘向下滴落,再加上上面的西红柿片以及生菜,还有特别的千岛酱,烤翅和炸鸡也是色泽诱人,金黄色的薯条和蛋挞也在向两人展示着自身的美味。

田秋拿起了汉堡,轻轻一咬,肉汁、芝士奶香、千岛酱、西红柿的清爽以及面包的麦香,一起在嘴里绽放,让人感觉像是所有的食材都站了起来,手牵手,围着你跳舞的感觉,舌尖和味蕾都充分感受到了,令人回味无穷。

两人看着田秋陶醉的样子,也学着田秋的姿势,拿起汉堡咬了一口,两人立刻发现,自己像是吃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了,这个像肉夹馍一样的玩意,简直比两人之前吃过的饭菜还美味。

良边吃边向田秋询问:“小秋,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汉堡吗?真是太好吃了。”

“好吃就好,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食物。”

“秋姐姐,我能不能天天吃这个?我感觉我这辈子吃这个都可以。”穗说了一句很多小孩子吃到汉堡后都会说的一句话。

“想什么呢,这东西多吃也不好,除非你每天跑步四个时辰。”田秋随意的说了一句,很快就打消了穗的念头。

而后,四人经历了一天的漫展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享用了今天的晚饭。

吃完晚餐后,田秋请两人自便,然后自己先回到了房间,此时田秋的桌上摆着大包小包的周边,田秋将它们一一打开,然后归类,分开放置,成功把今天血拼的宝贝都收藏好了,然后打开了电脑,开始传输今天拍摄的所有照片,在看到良穗的那组照片时,田秋还特意多看了几眼,一脸姨母笑的把它们收到了专门的文件夹里。

在一切都处理妥当后,田秋回到了客厅,然后发现良和穗都不在客厅,不知道是不是回房间了,于是向厨房走去,准备问问安娜。

结果田秋发现阳台的门开着,似乎有人在外面,难道这俩跑外面去了?这可不能当没看见啊,于是田秋蹑手蹑脚的来到阳台,阳台的栏杆边缘果然有人,但可惜的是,只有良一人,并没有穗的身影。

良靠在栏杆上,像是在看风景吹吹风,但田秋已经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怎么一个人在这吹风啊?没跟穗妹妹在一起?”田秋想了想,还是主动现身吧。

“是小秋啊。”良回头一看,“外面凉,我让小崽子先回房了。”

“哦。”田秋配合的点头,“那你在这干什么呢?听你刚才那声叹气,好像还挺有心事的啊。”

“被你听到了呀......”良的声音有些苦涩。

“介意跟我说说吗?虽然我不是那种喜欢打探别人小秘密的人,但如果你有什么烦心的,也得和一个人倾诉一下吧。”田秋欲擒故纵的说着,然后话锋一转,“毕竟我们现在也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了,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这不只是物质层面上,也是精神层面。”

“......”看着旁边的田秋,良苦涩的笑了一声,然后缓缓开口,“今天在那个漫展上,玩那个叫VR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非常熟悉但早已经死了的人,曾经是我的同伙,后来为了小崽子,我杀了他,还把处理了。”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叫石兴是吧。”

“对,没想到戴上那个叫VR的后,我竟然能看到他,还是一副厉鬼模样的,该说是造化弄人呢。”

田秋听到这句话稍稍安心了点,她还以为是见到了活生生的石兴,那按良之前的说法,这个家伙估计会找上门来,甚至她都在考虑要不要提前做掉他了,不过一听是VR里面看到的,那就没事了。

“那个VR啊,我记得可以让不同的人看到不一样的人,可能你的心里还想着石兴,就在VR里看到了他吧。话说,原来你这么想你的那个同伙啊?”

“并不是,只是,很容易想起他,因为,他是我杀的,然后因为他,我就想起了之前杀的那些人,还有被我间接害死的家庭,那些妇孺和孩童,我仿佛还能看见他们在向我索命,让我忍不住想,我这样的罪人,值得这样的新生活吗?”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可我看你之前不是挺开心的?”

“有些时候会让我暂时忘却这些事,但一安静下来,还是忍不住去想,特别是今天看到舌头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良会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虽然当时在洛阳的湖边,他也进行了自我反思,认为自己和穗的悲剧并不是因为自身,而是因为这个腐朽没落的王朝,借此说服了穗,并和她一起诛灭了豚妖,但是,良一直认为那一刀只是一笔勾销了自己和穗之间的恩怨,对于之前所害的那些人,良始终耿耿于怀,在今天看到了舌头,以及提刀消灭了一大堆之后,那种弑杀的感觉又一次传来,让良忍不住回想起之前,只是为了不让穗发现,他一直在强颜欢笑,直到现在。

“emmmm,良哥,那我问你,你杀人后悔吗?”

“后悔。”

“你是一个杀人成性,没有半点人情的杀手吗?”

“不是的。”

“那你现在对每个你杀过的人,除了那些该杀的,都感到愧疚了吗?”

“是的......”

“那不就成了?”田秋拍了一下良的肩膀。“在这个世界上,杀人总有各种理由,有人是为了复仇,有人是为了团体,有人是为了求生,有人是为了祖国,但是,杀人不行,因为谁都不希望身边有一位汉尼拔博士一样的人,千方百计的想把你装进自己家的冰箱。如果,你说你是一个杀人成嗜的人,你估计当晚就活不了。但,你也说了,你杀人只是为了活下去,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这种事未必有那么让人厌恶。虽然这么说,但杀人还是不好的,这是你这辈子都无法逃避的,可能会一直受此影响。不过,你也要明白,这些梦魇并不是你自己给自己强加的,是那个腐败的明末社会造成的。”

田秋瞥了良一眼,看他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需求而存在的。处于太平盛世,人们的物质条件较好,便会追求精神需求;处于乱世,人们的物质条件变差,就会向着生存需求。你杀人为了生计,是你的错吗?可能是,但那些让百姓活不下去,被迫落草为寇的明朝宗室,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他们只顾自己贪图享乐,对百姓死活不管不顾,那么他们也不会对天启大爆炸毫无善后,那你也不会被迫为盗,也许你就不会遇到石兴,也许你也不会遇到穗的爹,也许也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这个世界没有偶然,只有各种因素影响下的必然。”

“我说这些,是让你知道,如果明王朝没有苛捐杂税,宗室都能为了百姓减轻赋税,官兵都能善待百姓,百姓都能安居乐业的话,或许你,还有穗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总之你记住,那些被你杀了还有间接杀了的人,你对他们心怀愧疚,是你应该的,但这不完全是你的罪过,而是整个时代的悲剧。所以你不用把所有错全揽在自己身上,你本来就不是一个杀人的恶魔,也在那个世界线斩了福王,多少也算赎罪了,所以你也该对此问心无愧,这些是你的补偿方式。”田秋说了一大堆,就是为了让良明白,错的不是你,而是那个腐朽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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