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安然害怕!安然要跟着母亲!呜呜呜……”
谢非晚心头酸涩,沈安然是个苦命的孩子,
她是沈知礼妾室所生,小时候因为生母没奶,差点饿死,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生死攸关的时候,谢非晚嫁了进来,
生母不知被卖去了何处,谢非晚见安然实在可怜,买了两头母羊在后院,日日蒸了羊奶喂她,
这一养,就养了三年!
沈知礼和沈老夫人从不待见这个子嗣,沈安然在侯府,如同一个透明人,
只每日在满芳院玩耍时,才能听到她活泼的笑声。
沈老夫人有时听见了,还会挑拨两句:
“真是个贱种!她害你生母被卖,你倒和她亲热,猪脑袋!”
沈安然就问谢非晚,为什么生母会被卖?为什么祖母说是母亲害了生母?
谢非晚一五一十说了,也不指望小孩子能听懂,
对沈安然,她只是尽一个人的善心而已。
毕竟那时候,谢非晚对沈知礼还有一份期盼,
哪个女子面对夫君和别人生的孩子,能毫无芥蒂?
沈安然听完似懂非懂,但对谢非晚一如往常。
想到此处,谢非晚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心思太重!
今日是第一次听到孩子说出“害怕”两字!
三年里,一千个日夜,不管刮风下雨,打雷闪电,这个孩子都是独自一人睡在厢房,
从没听沈安然嘴里说出“害怕”!
“哥哥,这是怎么了?”
一人拎着裙摆,飞快奔来,
谢非晚搂着沈安然,抬眸望去,是沈玉君!
“哥哥,我在城外听说你写了和离书,你怎么能写和离书?就应该一纸休书休了她!”
沈玉君走到近前,扑头盖脸朝着沈知礼一通埋怨!
她前天去小郡主的庄子上玩,刚住了两夜,就听说家里变故,
想着斯文的哥哥,没见过世面的母亲,沈玉君急忙赶了回来,
“她要拿走嫁妆?”沈玉君朝府内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抄家吗?怎么连地皮都翻了一遍?”
“住手,都住手!”沈玉君跳进门内,拼命阻拦:
“这是我家的东西,你们不能带走!”
“你们都是我家的人,怎么能听外人使唤?小心我将你们发卖到苦窑去!”
“沈小姐,我们身契是在自家姑娘手里,从不是你们侯府的人!”
一个小厮撞开沈玉君,捧着一盆矮松走过。
“你们……你们真是反了!”
沈玉君见仆役都不听她的,急的反身跑去沈老夫人身边:
“母亲,你管管他们呀,这是要把侯府搬空啊!”
沈老夫人本嚎的嗓子眼发干,听女儿这么一说,狠命一蹬腿,又嚎上了!
“谢非晚,我不许你搬侯府的东西!快让他们把东西都搬回去!要不然我要去告官!”
沈玉君没法子,叉着腰朝谢非晚大吼:
“你没有子嗣,亏欠沈家,就拿你的嫁妆来补!”
“哟,这是侯府的千金小姐?真是好教养,居然敢说哥嫂的房中事!”酸秀才再次上场,挤眉弄眼:
“那你自然知道侯爷为什么这么能生了?要不把秘方说出来,造福大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