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白娘娘一声厉喝打断了她，身上衣衫无风自动，一身惊天气势不再受制。

她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之道便是有一便有二！绝不可能只有我一个！”

“否则，此妖又作何解?”

“依我看，他说不定便是我修罗族儿郎，只是三十年下来神智损伤严重了些，些许磨损总是难免的，只要好好将养一阵……”

红衣女修听着她种种牵强附会，默默无言。

她虽不知张墨是谁，却在洞中见过他斩杀别的骷髅怪，所使招术低劣不堪，没有一招是眼熟的。

若真是修罗子弟，岂会连修罗刀都忘了？

不过她并没有向白娘娘解释的打算，对她来说，三十载下来，能看到一线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娘娘说得对，既然已出现带灵智的骷髅妖，说不定下一位便是修罗儿郎。”最终，她还是违心地附和了一句。

“正是如此！”白娘娘得到她的支持，仿佛获得一道强力支撑，收起一身气势，面露喜色道：“定是如此，看来我等还需更多的尸骸来运转大阵，正好金角要破云州……”

“娘娘！”红衣女修有些懊悔地规劝道：“他们毕竟是妖，我等何必与他们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白娘娘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小玉，你怎么忘了，我现在也是妖？”

红衣女修还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默默垂下头来，不再作声。

……

……

从红楼中走出来时，白娘娘已经恢复了那副恬淡从容的仪态。

她直接来到明净堂，看到正在莲台上打座的张墨，犹如看自家子弟一般目光慈爱。

稍顷，她步入堂中柔声对张墨说道：“如何？境界稳固得可还顺利？”

张墨起身回道：“多谢娘娘记挂，一切顺利。”

“嗯。”白娘娘欣慰地点了点头，“你刚突破血妖境，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可随时来问我。”

张墨正好有诸多疑问，也记得青璃说过白娘娘与他是同族，先前心里就盘算着何时能找个机会向她请教一下，闻言当即大喜过望，道：“属下对血妖境的修炼实在一窍不通，还请娘娘教我。”

白娘娘考虑了一下，对张墨说道：“世间万物，修炼所需无非灵气二字。”

“世间灵气变化万千，太阳真火、太阴之精、灵石灵脉，乃至我族所修者魂火，实际上都是灵气的一种，内蕴真灵，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引灵气入体后，妖修出妖气，人修出灵气，魔修出魔气，各自法门又有不同。是故大道三千，吾只得取其一。”

“法门与自身相合，道途便走得长远些，法门与自身不合，要么中途改道，要么修成奇形怪状，魔修便是此中佼佼者。”

“其中，人族是为万灵之长，身兼百家之长，故而三千大道无有不合，只看个人性情悟性资质论成就高低。”

“你我虽为精怪，尤有人族骨躯真灵在，故而妖族的法门修得，人族的法门亦修得。”

“若要修妖族的法门，那便继续修魂力，一条路走到黑。将来是修成白骨大将还是魂力老仙便看自己造化。”

“若要修人族的法门，便要重筑血肉，再世为人，大道三千任你予取予求。”

“你选哪一条？”白娘娘停住话头发问。

其实都不必她发问，张墨在听到可以重筑血肉再世为人，便已经怦然心动。

能活着谁想死？

能做人谁会想要做妖？

所以在白娘娘发问后，张墨第一时间便回道：“敢问娘娘，如何重筑血肉再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