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暖看着他的眼睛,心突然地揪了一下,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宫玉暖向前移了两步,伸出双手,语气温柔,“知道你不喜欢被我碰到,但是总得坐上去吧?等下你挑个称心的孩子照顾你,你也舒服一些。”
褚良生眼睛盯着那双递过来的手,细腻又光滑,与他破败的身体形成天壤之别,可偏偏她要踏入他的世界。
褚良生顺着视线往上看,还是那张脸,却说让他挑个孩子,不是奴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尊贵与卑贱之间有些天生的鸿沟。
褚良生心中嘲讽,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轻轻攀上宫玉暖的手,宫玉暖也暗暗用劲,用了一会儿,才将他扶上轮椅。
好不容易才把褚良生弄上轮椅,正推着他走呢,余光中却看见褚良生不断摩擦着刚刚和她碰过的地方。
宫玉暖有些头疼,他太厌恶她了,厌恶到自己的手快要被磨出血了都全然不觉。
宫玉暖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开口,“褚良生,你想吃什么?不对,是吃什么粥?”
褚良生将手藏在衣袖里,抬头与宫玉暖对视,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似乎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依公主的喜好来便好。”
宫玉暖点了点头,取下腰间的香囊递到他面前,“有些重,帮我拿着,务必双手好好拿好。”
褚良生疑惑地伸手,在看到自己破皮的手的时候身体一僵。
原来她都看到了,也知晓他心头的厌恶,所以问他早饭是不想让他继续磨?让他拿香囊也是如此?
褚良生心里涌出一股异样,酸酸涩涩,又好像被扎了一下,手忍不住放在心口的位置,发现刚刚明明如雷的心跳已经归于平静。
他就说,应该只是错觉,双手顺从地拿着香囊。
宫玉暖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推。宫人侍女担心地看了好几眼,宫玉暖也没让他们接手。
褚良生双手忍不住摩挲了一下香囊,这个香囊香味很淡很淡,有一股药草香,莫名让他安神。
褚良生盯着香囊出神间已经到了房间,桌上是各种各样的食物,都是清淡不油腻的东西。光是粥就做了5种。
褚良生太久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似乎就像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顿饭似的。
宫玉暖招呼了两个侍卫将褚良生连着轮椅抬进去,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大冬天的,自己怎么走这两步路就有些热了?
宫玉暖给他摆好碗筷,将粥推到他面前,“吃吧,喜欢吃哪种就吃哪种,不如每样都先尝一点儿?”
说完挨个给他盛了小碗,褚良生就盯着她的动作,觉得这双葱白的手不应该做这些事,更不应该为他这样的人。
宫玉暖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愣什么神?”
褚良生双手递过刚刚的香囊,“公主的香囊。”
宫玉暖看着点了点头,没伸手接,“你喜欢这个味道吗?觉得好闻吗?”
褚良生自动忽视了问他喜不喜欢的问题,转而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好闻。”
他确实没有说谎,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宫玉暖点了点头,夹了一个包子到自己碗里,“那就好,就是给你的,里面放的草药可以安神,你好好挂着。”
褚良生握着香囊慢慢收紧,又是给他的,这些细节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宫玉暖,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