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暖起身找了把剪子,又重新蹲了下去,皱着眉轻轻捏着褚良生的裤脚,慢慢剪开,剪到临近膝盖的地方,赫然看到红色的血迹。
宫玉暖瞪了褚良生一眼,没有处理的痕迹,证明是刚刚弄开的,就那刚刚一小会儿,他就能弄成这样!
宫玉暖耐着脾气,拿出纱布给他包扎好,继续往上剪开。
一道长痕触目惊心,一直蜿蜒到膝盖,褚良生本就有些清瘦,这样一看,甚至能看清白骨。
宫玉暖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郁闷,气也有些不上不下,心疼地看了了一眼褚良生,又把他另一只裤脚剪开,相比较这只,另一只的几道血痕都显得尤为轻。
“疼不疼?”
刚刚宫玉暖看到他流下的血液明明有些生气不想和他说话,又看到他满身伤痕又忍不住心疼。
褚良生没有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表情,心疼,怜悯,却独独没有了厌恶,褚良生有些抓狂,他不相信会有人能接受他这副残破的身躯。
“公主是真不嫌恶心。”
褚良生语气带着嘲弄,只是这些嘲弄,对象全是自己。
“你不会好好说话吗?受伤了就好好说,明明是自己是受害方,怎么非要让别人来再践踏你一脚?”
“如果我是你,我就趁着受伤博取同情,而不是一味贬低自己!”
宫玉暖气愤地看着他,为何人人让他跪下,他就甘愿匍匐?
“我说了,你要站起来。”
褚良生复杂地看着她,她是一个聪明人,聪明到能看出他的意图,可她又有些笨,笨到认为他是个好人。
“公主还要检查哪儿吗?”褚良生服软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低头。
宫玉暖心情好了一些,转眼看到他满身的伤痕又有些难受,忍不住地叹气,指了指他的上衣。
褚良生没想到她当真继续查看,自己明明只是一句客气话,可说都说了,还是解开了衣袍。
褚良生刚解开一半的衣袍,宫玉暖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就忍不住地难过,伸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好了,不看了。”
宫玉暖垂下眼眸,止不住地叹气。
褚良生觉得很好笑,忍不住轻笑一声,“公主从刚刚就一直叹气到现在,是对这副身子很失望吗?”
宫玉暖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白了他一眼,“刚刚齐太医有没有给你处理过这些伤?”
“处理了。”褚良生如实回答。
“嗯。”
褚良生看着眼前低落的人,心情有些复杂,准确来说他是不明白,不明白一个不相关的人怎么会因为别人的苦痛而悲伤。
他更相信,她是装的。
“褚良生,你太瘦了,我会好好养你的。你先好好休息,我走了。”
褚良生望着那道背影渐行渐远,刚刚胃里的翻江倒海不知从何时消失,甚至觉得好笑,意识到什么后面色又重新凝重起来。
宫玉暖抱着三个瓶子回了主卧,失落地躺在床上,刚刚自己一看到他的伤,就什么都实施不了了,脑子里全是那满身伤痕。
宫玉暖把头蒙在被子里,烦躁地踢着被子,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发现毫无用处,又弹起来,看着跟着自己回来的三个瓶子发呆。
“别想了别想了,宫玉暖,你好歹得为后面计划一下。”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相处了一个月,除了每天的涂药,两人的关系毫无进展,宫玉暖有些气馁,自己每次一看到他的伤,就什么攻略计划都做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