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生从未如此失态,尽管他从小备受折磨,可他到底是个皇子,他有他的仪态和自尊。
尽管他的自尊已经在经年累月中消磨,可他终究是个皇子。
他可以被玩弄,可以被杀死,可他不允许他的心失守,如今他将一颗心交给宫玉暖,任她在手中捏玩,自己方知其痛。
宫玉暖心里也不好受,藏在袖子里的手像是被上了一把锁一样,松也松不开,却还要维持眼中的冷漠,冷冷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以前从未这样看过我!我不要这样的眼神!我不要!”
褚良生见不得她眼底的薄冰,见不得她疏离的冷漠,几乎慌乱地想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七皇子,你失态了。”褚良生力道有些大,捏得她胳膊生疼,伸手将他的手拿开。
或许就是这样的称呼又激到他了,褚良生反而握得更紧,将宫玉暖样往自己的方向带了过来。
“你不该这样叫我,你不要这样叫我,要我怎么做,别这么对我,好吗?求求你,求求你。”褚良生心里弥漫出一股巨大的悲伤,他好想拿起匕首在自己身上乱舞。
他对待痛苦的方式向来直接了当,要么是绝对的破坏,要么是以暴制暴,总会有更痛的方法。
褚良生的手滑到了宫玉暖的腰际,越收越紧,又突然卸了力,将头埋在她的腿上,嘴里还不断念叨,“我该怎么做?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宫玉暖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颓废又丧气,自己的心也像被撞了一下又一下,手抬起一些想要摸摸他的头,可又要硬生生忍下去。
这才一天,没有那么快原谅的道理,她一定要硬一些,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褚良生,你始终不信我,若你始终想不明白,我们便永远没有以后,你要自由,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
宫玉暖决绝地推开褚良生,裙襦上的湿润尤为明显,褚良生将她的裙襦哭透了。
宫玉暖从来没想过褚良生的反应会这么过激,脚步像是被注了铅一样,有些寸步难行。
宫玉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门外,也不知道褚良生目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两个人都不太好,一点儿也不好。
接下来的两日,宫玉暖竟然没见着褚良生,只是听绿竹说褚良生拒不进食,非让宫玉暖用公主的身份压他,才勉强吃上两口,只是吃完后又疯狂地吐出来。
照这样下去,再过几日,宫玉暖就要去给他收尸了。
第三日宫玉暖还是没见着他,他也不吃饭,今日要进宫,心里越发生气,合着她之前说的那么多他根本没听进去?
宫玉暖气愤地看着褚良生紧闭的房门,使劲瞪了一眼才转身离开,离开时心里却忐忑不安。
这三日褚良生都未曾出过房门,烛火也不点,房门紧闭,就直直地看着那插在花瓶里早已枯萎的花束,将那些花束轻柔地抱在怀中,语气里有些嗔怨,却没有丝毫仇恨。
“骗子,到现在也没给我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