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洞,陆压好奇的打量四周,此前,他也不曾来过后山。
见陆压四处张望,爷爷解释说他们在后山半山腰的位置,需要绕到前山,然后下山,接着往前走十公里左右就到槐树村了。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正是最热的时候,有一对爷孙俩却始终行走在阴影里,不是因为云挡住了太阳,而是因为他们正穿过一片长满参天桫椤的树林。
他们停在一条小溪边,“小鸦,你在这边休息会,爷爷去弄点野味。”
陆压来到溪边,捧起一掬水,洗了几把脸,清凉的溪水简直不要太爽!
接着,他又起身来到上游,想喝点水,捧了一掬水,送到嘴边时,却是顿住了,陆压没有喝。
因为此时,手中浮现了一个人脸,正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他眨了眨眼,对方也眨了眨眼,他撇了撇嘴,对方也撇了撇嘴。
“难道这个一边大耳,一边小耳,一眼黑瞳,一眼黄瞳的人影就是我自己?”
以前,陆压只听村里人说他脚大。他还沾沾自喜呢,因为爷爷说脚大的话练功下盘稳。可是,没有人讨论过他的其他部位。
陆压冲进水里,他迫切地想看看自己的全貌。
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头顶左边飘着一个吊着舌头、腹部中空的书生,右边飘着一个鼻子被剪成四瓣、双手绞成丝状的女子。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那个书生还对他咧嘴笑了一下。
看着陆压放大的瞳孔,书生才确定陆压真的能看见他。
“小鸦,是我呀,我是刁——”还不待他说完,陆压便吓晕了过去。
刁树才兴奋得转头对女子道:“虫娘,小鸦能看——”还不待他讲完,虫娘也晕了过去。
“什么情况?”刁树才疑惑,看向水面,只见水中倒映着一个成人大小的蛇头,吐着信子,盘在桫椤树顶,西瓜大小的竖瞳冷冷盯着陆压。
刁树才也晕了过去。
一个蠕动,大蛇滑到溪边,它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便吞掉浮在水面上的陆压。而后,蛇头调转,它将陆压吐在岸上。
陆压被这巨大的动静给弄醒了,脑子嗡嗡的,他费了极大劲才睁开眼,感觉眼皮被什么黏糊糊的液体给粘住了。不止眼皮,嘴巴、手、脚、似乎全身都是,被粘得死死的。
跃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青色襦裙的小萝莉,她头伏在陆压胸上,随着抽噎不断起伏,“我只想帮参哥哥出口气,他攒了八百年的头发都被你吃了,我等了这么久都没能吃上一口……,谁知,我还没动呢,你就被吓死了。呜呜呜,山神婆婆知道了一定饶不了我。”
陆压有点懵,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姑娘,不过,他听到小姑娘提到了山神婆婆,不会是婆婆的孙女吧?
话说,这蠢萌的样子指望吓谁呢?村里的铁柱吗?
合上眼,陆压陷入了沉思,脑海浮现刚刚头顶的那俩怪物,莫非是眼前这小女孩的障眼法?
哭了一会儿,小女孩停止了抽泣,扑闪着大眼睛:“要不,把你吃了,这样婆婆就发现不了了。”
说办就办,只见小女孩的身体开始扭曲,脖子拉长,肌肉和骨骼重组,绿色的鳞片从毛孔中冒出,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瞬间覆盖全身,双腿也逐渐融合,变成蛇尾。一条百丈青蛇匍伏在陆压身旁,蛇头高昂。
陆压连忙运气,挣脱了粘液的束缚,跳了起来。
“别别别,我还没死呢!”
见陆压没死,自己被欺骗,大蛇“哇——啊!”的一声又哭了,大盆大盆的泪水淋在陆压头上。
陆压有点不知所措。
任谁碰到只会哭哭啼啼的大蛇也会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