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找了一个借口将跟在自己身后的佣人支开,然后原路返回,只身一人前往花房。
越靠近那,血腥味就越浓烈,
花房的门没有关好,明亮的光从门缝处倾泄而出,透过缝隙,她发现,
摆放在门口处的那些花儿早就已经枯萎了,地面上氤氲着殷红的血迹,大朵大朵的,像盛放的血色玫瑰,刺目而狰狞。
有个成年人躺在地上,衣衫被撕的破碎,裸露出的肌肤上,伤痕累累。
那人是背对着她,在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指早被拔掉,嘴角也被划开,就连眼皮也被大力划开,一双眼睛,如破碎的葡萄,绝望而又空洞。
所以说,他是被活生生疼死的。
而他遗体的归宿,便是被剁成碎块,成为这些花的堆肥。
“进来吧。”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屋内的薄寒谨早就已经发现了门口的动静,他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把沾染了血迹的匕首。
冉曦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眼神扫向躺在地上的男人,很快,又落到了慵懒自持的薄寒谨身上。
薄寒谨仰起头,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但和平日里见到的样子大相径庭。
狠戾,暴虐,弑杀…
似乎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感情,冰冷至极。
平日里那副高冷矜贵、不近人情的模样,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她倒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薄寒谨看着她,神色淡漠,“小狐狸,应该有人和你说过,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的语气如古井不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冉曦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看向他的腿,反问:“哥哥,你受伤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薄寒谨低笑了一声,掏出手帕擦了擦被血液溅到的脸颊,语气慵懒道:“没事,被反咬一口罢了。”
他勾起嘴角,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不怕?”
他好似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姑娘,就这样赤裸裸的将一场单方面的虐杀展示在她眼前。
冉曦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怕。”
“哦?”薄寒谨有些意外,他起身,单手用匕首剔着指尖,慢条斯理的朝她走过来,
还真是只胆大的狐狸呢。
薄寒谨注意到她微凝的眼眸,继续问道,“为什么呢?”
小狐狸为什么不怕他?
她直视着他,没有丝毫畏惧,语气平淡至极:“因为你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什么?”薄寒谨怔了怔,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我说……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这也是她从前两个位面积攒来的经验,反派对杀人这种事带着骨子里的狂热,也格外的情有独钟。
但他确实都不会杀害无辜之人,就像前两个位面的反派,不管是傅珹还是江淮靳,他们杀的都是一群罪该万死的人。
比如这一位,被拔掉手指的这位,他是个喜欢性虐他人的变态,不管男女,只要落到他手里,各种“小玩意”轮番伺候,绝对是生不如死,
但是他有权有势,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所以……他死不足惜。
平心而论,如果是她遇到了这样的人,她也绝不会放不过他。
薄寒谨沉默的看着她,狭长深邃的凤眸里,墨色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