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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忠勇随王赴敌营 同仇敌忾守京东

上回说到,金人要求割地、派人质、贡岁币才能议和。

李纲奋力争执劝阻,说:“太原、河间、中山,都是国家屏蔽,号为三镇,其实十馀郡地塘泺险阻都在那里,把它们割给金人后拿什么作为国家屏障呢!而且保塞这个地方,翼祖、顺祖、僖祖陵寝都在那儿,我们这些子孙怎么能把它们割让给金人呢!即便是派人去质押,也应该派个大臣去,不要派亲王去,否则真就被劫持为人质了。退一步说,如果非要派亲王去,至少带几个文武双全、武功高强的人作为侍从,万一事急还可以支吾应付一阵子。”

说罢,李纲环视了一下诸位大臣。这些大臣吓得不敢抬头,只担心朝廷派他们跟随一起去。

宋帝赵桓问道:“那有谁可以同去作人质呢?”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看到这种情况,宋帝赵桓气得脸色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宋帝心事有谁知?”

这时康王赵构居住在京师,皇帝退朝后,康王进来请求质押去金国,慷慨激昂地说道:“敌必欲亲王出质,臣为宗社大计,岂应辞避!”宋帝赵桓赶紧任命他为军前计议使,张邦昌、高世则给他当副手。李棁说:“金人担心我们南朝失信,因此准备让人把亲王一定要送至金营。”康王正色说;“国家有急,死亦何避!”朝臣听后都肃然起敬。

这个康王赵构,字德基,是宋帝赵佶的第九子,母亲叫做显仁皇后韦氏。大观元年五月生于东京宫内。宣和三年十二月进封康王。

康王资性朗悟,博学强记,读书一目十行,一天能背诵千余字的文章;他武功高强,能拉开一石五斗的强弓。

宋帝赵桓于是决定让他的弟弟康王赵构、少宰张邦昌为人质,一起前往金营。

李纲见状,说道:“以前陕西凤翔府周至县县尉高忠义目前是个散官,赋闲在家。他英武果断,武功高强,文武双全,可以召他随同康王一起前往。”

张邦昌一听要增加力量,非常高兴,赶紧问道:“不知道他愿意去吗?”

李纲说道:“高忠义虽然官职不高,但是他忠君爱国之心昭天映日,只要朝廷需要,他肯定去的。”

宋帝赵桓大喜,赶紧召高忠义随同康王一起前往金营。

一切商定完毕之后,宰执大臣即让李邺带着誓书前往金营。李纲悄悄把三镇诏书留住没有派遣,想着看能否借机延迟一下,等待勤王之兵集合后,再另想办法。

且说张邦昌、高世则、高忠义跟从康王赵构到达金营后,金帅宗望准备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他们来到金营门口,只见刀剑林立,四顾森然。张邦昌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哭泣不止,竟然从马背上瘫痪溜了下来,引得金帅侍卫哈哈大笑。

完颜宗望喝道:“来者何人?”

康王答道:“鄙人是大宋皇子康王赵构,刚才哭泣的那位就是使臣宰相张邦昌,这两位是侍从高世则、高忠义。”

完颜宗望一使眼色,一个手执强弓的彪形大汉走了过来,对着康王连射三箭,因为太近了,根本躲避不开,康王赵构淡定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躲避,这三支箭嗖嗖嗖齐刷刷钉在了后面靶子上面。

完颜宗望很是惊讶,连忙问道:“这个你能行吗?”说罢让人给他递一把弓箭。康王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试着拉了一下弓弦,感觉不得力,随手扔在一边说,这个太软,另换一把。

那个彪形大汉又把他刚才使用的弓箭拿过来,康王弯弓搭箭,扭腰送胯,对着靶心连发三支,全部命中靶心。因为当时朝廷虽然腐败,皇上对王子和外戚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尤其是大部分王子们的“礼、乐、射、御、书、数”六艺样样精通。

宗望看到落于下风,看了看身后的侍卫,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蒙古士兵跳着八字大步迈上前来。高忠义一看,知道他是来比武的。如若让王爷和这些人厮打,无论输赢都是有失身份的。于是高忠义大手一挥,挡住康王说道:“这种雕虫小技,用不着王爷出手。”康王暗暗替高忠义捏了一把汗。因为对方人高马大,体重将近二百多斤。因为康王和高忠义都知道,即便是同样的体重,由于北方游牧人员经常吃肉,绝对力气要大很多。

高忠义明白,只能和对方周旋寻找破绽,不能和对方扭在一起死缠烂打,否则自己一定会吃亏。于是他摆开架势,运行太极八卦步,淡定地盯着对方。

蒙古大汉一声大吼,一个饿虎扑食,跳跃到高忠义跟前,双手直奔高忠义双肩,想把他扭住摔倒在地。高忠义自然明白,只见他双手护住门面,双脚内扣,屈膝稳住底盘,走开八卦太极步,身若游龙,矫如猛虎,腾、挪、闪、躲、奔、扭、掏、劈、挂、推,几个回合下来,对方根本没有接触到他的身体。眼看对方气喘吁吁,动作也慢下来了,高忠义趁着对方冲过来的时机,切身靠近对方,低头从对方挥拳的空隙躲过,左腿绊住对方左脚跟,用腰猛地一靠,左肘对着对方后背心使劲一击,嘴里喝声“走!”,只见北人大汉一个趔趄,已经跌了出去。

宗望大怒,他身后的武士齐刷刷地抽出了弯刀。高忠义心想,他们只是来充当人质,对方不见得当场要杀死他们,不能把事情搞僵,于是连忙说道“承让、承让”,赶紧上前把大汉扶起来,继续说道:“鄙人是山野浪子,不懂得些礼仪规矩,还请大帅恕罪!”

宗望对身后把手一挥,武士们把刀收了回去。

宗望看到这位王子不卑不亢,非常奇怪:“你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冒充宋人王子?来人!给我拉出去砍了!”

张邦昌见状,赶紧匍匐在地磕头求饶道:“元帅息怒!这真的是皇上第九子康王赵构啊!”

金帅宗望还是不能确定,于是叫来郭药师,问道:“这个人你可认识?”

郭药师答道:“回大帅的话,这个人根本不认识。”

宗望回头问身边人,谁认识他?

这时使者燕人王汭上前答道:“启禀元帅,这个人我略知一二。他是宋帝赵佶第九子赵构,母亲韦氏出身贫寒,在怀他之前是平昌郡君,怀他期间进封婕妤、生下他以后累封婉容,大观元年(1107年)在宫中生下了这个儿子,此后再无生育。由于他母亲出身低微,宋帝赵佶并不是十分喜欢他这个儿子赵构,一年也见不了几回面的,因此就派他来了。”

宗望一听大怒:“宋人真是欺人太甚!派来一个不痛不痒无关要紧的人来,怎么做人质?这样不重要的人来这里,我们能质押到什么?怪不得宋人谈判送礼金不积极!把他们严加看管,免得生出事端来!”

于是宗望叫来使者燕人王汭说:“去告诉宋朝廷,另外换一个王爷来!”

王汭答到:“容臣再使宋国商议。”

话分两头,事归一面。

这时勤王之师陆陆续续都来了,一天有时达到数万人。统制官马忠从京西募兵来到京城,在顺天门外遇见金人,趁金人不备乘势攻击,杀获甚众。范琼也带领一万骑自京城东面而来,驻扎在马监所附近,宋廷的军队士气又稍微振作起来。

最初金人攻打到京城附近时,由于勤王大兵未有集结,金人盛气凌人,非常骄傲,他们横行诸邑,旁若无人。现在看到大军集结而来,他们开始恐惧了,散兵游骑不敢轻易出门骚扰了。因此,在京城以南,百姓稍微安定下来。

紧接着,河北、河东路制置使种师道,武安军承宣使姚平仲,带领着泾原、秦凤兵也来到京城。

种师道带领的大军刚到洛阳,就听说金元帅宗望带领的金军已经屯驻在京城下面。有人劝阻种师道说:“敌人气势很旺盛,咱们先暂且驻扎在汜水休整一下,想个万全之策。”

种师道说:“我们兵马很少,如果迟回不进,暴露出真实情况,只会取辱罢了。如果我们现在鼓行而前,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虚实。都城的人都知道我们来了,士气就会大振,还怕什么敌人呢!”于是就让人大张旗鼓宣传说,种少保带领百万西兵而来。

种师道带领大军直趋汴水南面,径逼金营大门。金人非常恐惧,赶紧把营寨往北迁走了,把游骑也收敛起来,紧紧守着牟驼冈,只是自卫而已。

当时种师道年龄已经偏高,天下称他为老种。宋帝赵桓听说他来了,非常高兴,命令打开安上门,让李纲迎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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