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要两个月时间?”
交易所内,罗根闻言皱起了眉头。
他打算通过交易所从外界采购一套手术用的设备,没想到却要花这么多时间。
围绕影魅猫的眼睛,罗根已经设计了一套完善的战术,老实说,他只想赶紧完成手术,然后试验一下战术是否可行。
“老弟啊,咱们这儿和外界的联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月就靠那一趟马车,下次来还得等十多天,一来一回,可不就要两个月吗?”
包曼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这胖子上次狠狠被罗根出了次血,但对罗根的态度却是越来越热情了。
这倒让罗根有些苦恼。
通常来说,学徒并不能随意离开高塔,去往外界。
在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假日的说法。要想离开高塔,要么等到十五年的契约到期,要么横着出去,埋到高塔后面的墓园。
包曼见他神色,沉吟片刻,“不过,如果你急着要,倒是还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三个月以前,有个叫做玛丽安奴的准学徒来过我这儿,花钱买下了一套你说的这种设备。”包曼耸耸肩,“如果你感兴趣,最好快点去,上次我听说她可是惹了些不该惹的人。”
“她惹到谁了?”
包曼摊开手,“一些......金融从业者,他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这些人出借积分给那些手头紧的学徒,这个阶段他们通常和蔼可亲。不过到还钱的时候,那些可怜又大意的学徒就会发现自己签下的契约是多么苛刻了。我听说他们什么都能拿去抵债,那套设备她花了280积分,现在哪怕折旧,也能值个100多呢。”
“这个玛丽安奴,她住在哪间?”
......
玛丽安奴的宿舍,在高塔的地下。
几个月以前,罗根自己也住在这儿,这的环境很差,到了冬天,石头冰的像极地的冰山,不停朝外渗着寒气。
拿笔写字,手会冻得生疮,就是裹上棉被,寒气还是顺着缝钻进来。
睡觉都睡不安稳,更别说冥想了。
当然,罗根自己已经在几天前从二层的一级学徒宿舍,搬去了三层的二级学徒大单间。
面积比之前大了几倍不止,不仅有独立阳台,还有自己的盥洗室。
房间里甚至还配备了一整套基础的炼金设备,倒是省了罗根再去花积分购置了。
高塔内虽然也有公共的炼金工坊,但卫生条件实在叫人不敢恭维,而且学徒们总有些奇思妙想。
有人用蒸馏器酿私酒,有人拿坩埚煮魔物粪便。
那味道整层楼都能闻到,而且沾上衣服就洗不掉。
摇了摇头,驱散不好的回忆。
玛丽安奴的宿舍到了,但门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哀怨啜泣声。
“叩叩。”
罗根没有犹豫,敲响了门。
瘟疫沉墓高塔的学徒,没别的,就是胆大。
出门走一圈能撞三次灵体的地方,闹个鬼有什么稀奇的。
门开了,没有鬼,只有一个眼睛哭肿的微胖鹅蛋脸女孩,女孩的头发是棕色的,乱蓬蓬的散着,像个枯黄的扫帚。
“玛丽安奴?”
“你是......?”玛丽安奴明显有些警惕,“你不是来要债的,对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说你有一套手术设备,几个月前在交易所买的,还有印象吗?”
“果然是要债的!”玛丽安奴脸色大变,立刻就想关门。
罗根抓住门,轻轻使劲就让门纹丝不动,“我说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之前没见过吧?”
“还说你不是要债的,”玛丽安奴吓得不轻,“拜托,再给我几天——”
“哎哟,那可不成,咱们可是有契约的。”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三个学徒走进了房间,双手抱臂,眼光不善,其中一个还把门给带上了。
“玛丽安奴,拜托,你不会以为欠了钱可以这么轻松糊弄过去吧?”为首的学徒二十多岁,身上穿着常见的灰袍,梳着油头,相貌有些让人想起饿了几天的老鼠,他的胸针表明了一级学徒的身份。
另外两个则满脸横肉,看上去有炼体巫师的潜力,不过都是准学徒。
“你们的契约简直就是强盗、土匪、吸血鬼!根本不讲道理,一天不还,就上涨本金的十分之一,按你们的算法,到年底我得还3200积分!”玛丽安奴脸色惨白,她站起来,试图以隐蔽的动作护住身后的箱子。
“借走积分之前,你就该算清楚这笔账,是不是?现在算有点太晚了,喂,你俩,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