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传弩手,即刻放箭!”
曹益当机立断,命令城中弩手弯弓搭箭,对着城外就是不断盲射。
也不管能不能射中,射中什么,总之第一要务就是用密集的箭雨逼退吴军。
一排排弩手奉命站在城墙的墙垛背后,持续激射。
曹益看着城外连成一片的模糊轮廓,大致猜到那是吴军的攻城器械。
“吴军哪来这么多的攻城器具?”
还没等曹益想明白。
一阵阵更加刺耳的破空声传到城头上。
咻!
咻!
咻!
一根根标枪般大小的弩箭射到城头,呼啸而至,蔚为壮观,无差别攻击,将墙垛间隔之间的弩手,以及背后的一排军士放倒。
“是床弩!”
曹益惊骇出声。
“速速趴下!”
床弩是军中重型器械,箭矢以坚硬的木头为箭杆,以铁片为翎,大小宛若标枪,射程可达一千多步以外。
名副其实的大杀器。
笃笃笃!
有些床弩的弩箭未能击中士兵,而是钉在了城墙上。
临沮不是大城,城墙多为土夯,削尖了又带着极强爆发力的床弩弩箭扎在了墙体上。
箭尾还在微微摇晃。
曹益身边哀嚎一片,床弩箭矢所到之处,沾之即亡,触之即死。
巨大的弩箭贯穿了士兵的躯体,更有甚者被弩箭一分为二,血液、内脏掉落一地,触目惊心。
有些只被弩箭擦到躯体、断了手臂者,躺在血泊中大喊救命,表情狰狞痛哭,声泪俱下。
“床弩,把我们城门楼里的床弩抬出来反击!”
曹益亲自从城门楼里推出数架床弩,搭在墙垛间隔之间,下令反射。
咻咻咻!
一根根手臂粗细的箭矢,朝着浓烟弥漫的城外激射而去。
曹益没有听到惨叫声,反而一阵阵更加强烈的呐喊传到城头上。
“今日且攻临沮,有能先登者,重赏赐爵,奖良田,分美姬!”
临沮城下,一辆辆轒轀(fenyun)车冒着城头箭雨,推锋向前,势不可挡。
轒轀车是一种四轮无底木车,上蒙牛皮藤蔓抵御箭矢,人在车中推车前行,掩护身后士卒靠近城墙。
黄震、李容、潘进等千夫长,带着自己麾下的兵马,身先士卒。
这种轒轀车经过周仪改造,路轮增加到六个,车长一丈五尺,高八尺,数十辆轒轀车浩浩荡荡推逼城下。
“快,将云梯拆卸下来!”
千夫长李容一声招呼,藏匿在车体后方跟随而来的盾兵上前扛起大盾。
这是折冲将军潘镇的兵,带盾前来。
黄震又号令自己麾下的士兵抄起车上的一块块木板,当做盾牌,掩护同袍。
架梯之人极为果敢、迅速。
他们动作麻利地拆开折叠云梯,云梯底部就以轒轀车为基础,梯身可以沿着城墙壁上下移动。
第一批穿戴着盔甲的五百名精壮士卒,口叼利刃,手持圆盾快速枕城而上。
城头上,曹益喊来一群士兵,手持铁叉,意欲将钩在城墙上的云梯顶端推出去。
不料这种新式云梯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一样,城上魏军卯足了劲都推之不动。
“取滚石檑木,将吴军士兵砸下城头!”
曹益改变了主意。
少顷,滚石檑木如同雨下,只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越来越多的吴军将士利用着烟雾掩护和轒轀车作为掩体,靠近了城头下。
他们竟顺着之前插在墙体上的一根根重弩,奋力向上攀爬,宛若过境飞蝗,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