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雷诺是指望不上了,反倒是埃德主动带队护送艾蕾尔到了负责接送的人员那边。
与雷诺同行的教会成员倒也不是毫无怨言,可碍于埃德的实力,最终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临走之前,艾蕾尔似乎有些担心因为诅咒至今未醒的母亲。
然而,教会这些人早就已经从村里了解了情况,主动提出将会让顶级的牧师来为其治疗,让艾蕾尔可以放宽心离开。
不得不说,在笼络人心这块,教会确实做得不错。
然而,也正因此,埃德信不过这群人。
“你们给我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留下来的教会成员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
但连带着因为被打败、此刻依旧精神萎靡的雷诺在内,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他们也没脸面向上面上报,说自己这一行教会的尖兵竟然奈何不得一个乡下的野小子。
见这些人勉强还算识抬举,埃德也没见多说什么,转身进入屋内。
屋内昏暗潮湿,他的目光立刻被床上那个瘦弱的身影所吸引,那是艾蕾尔的母亲,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具没有生气的躯壳。
埃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近距离看去,艾蕾尔母亲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仿佛一张白纸,没有丝毫血色。
他环顾四周,发现床头柜上摆着几瓶药剂和一些草药,或许是之前艾蕾尔准备的。
埃德的喉咙微微发紧,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胸口翻涌。
因为,这个女人,不仅是艾蕾尔的母亲,同样也是抚养他长大的恩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后的情况究竟是父母双亡还是怎么样,总之自有清晰的记忆开始,他就已经是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了。
虽然不能说得上是普遍,但在充斥着灾难与战火的这个世界中,像埃德这种的情况至少也不仅仅只是个例。
只是,宁死不愿意接受自己接近养子的身份,从称呼等各方各面着手,随时考虑着如何折断各种flag的人应该就只有他这一个了。
到了后来,他甚至搬进村子的废旧房屋里,独自居住。
但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的唯一想法,只有如何快点解除诅咒这一点。
他倒是也没有多悲观,因为按照他上一世的经验来说,这诅咒在之后是迟早会解除的,解除以后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后遗症。
这又让他回想起他傻乎乎地去找寻所谓的“解毒圣药”的事情,结果药是找到了,才知道问题的根源不是什么中毒,而是诅咒。
幸亏结果是好的。
话虽如此,他却不能轻易地取信教会的这些人。
每次教会的这些人在治疗时,都以妨碍治疗为由不允许他旁观,相关的治疗内容也一个字都不告诉他。
哪怕上一世最终是由教会解除了艾蕾尔母亲的诅咒,埃德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已经感受过太多人心的险恶,不免对教会的所作所为有所怀疑。
在埃德看来,教会这些人完全有可能以诅咒这件事作为筹码,故意拖延,只是为了能让艾蕾尔乖乖听话。
甚至,就连诅咒这件事本身都可能是教会动的手脚,从头到尾都是自导自演。
想到这种可能性的瞬间,埃德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然而,就在下一刻,埃德猛然惊醒。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哪怕真相如此,此刻的他也并不具备和教会正面对抗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