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驾崩后,整个皇宫被一片沉重的悲痛所笼罩……
宫女太监们皆低垂着头,默默流泪,往日热闹的宫殿此刻寂静得可怕,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尽的哀伤,每一处角落都透着凄凉。
灵堂布置在宫殿的正中央,白色的幔帐随风轻轻飘动。
朱厚照的遗体安静地躺在华丽的棺椁之中,身上覆盖着明黄色的锦缎。
大臣们身着素服,依次排列在灵堂两侧,他们面容悲戚,眼中满是沉痛,许多老臣忍不住低声抽泣,回忆着朱厚照在位时的点点滴滴。
随着丧钟的敲响,整个皇宫都沉浸在肃穆的氛围之中……
宫廷乐师们奏响了低沉哀婉的乐曲,那悲伤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碎,前来吊唁的宗室成员、各地藩王以及外国使节们,也都神色凝重,纷纷向朱厚照的遗体行三跪九叩之礼,表达对这位皇帝的敬意和哀思。
李初玄站在灵堂前,目光呆滞,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就在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缓步走来,看着灵堂中的所有大臣,轻咳了一声,高喝道:“陛下遗诏,众臣跪听!”
大臣们赶忙换了个位置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都死了,还万岁呢?
这一刻,李初玄只觉得这个万岁带着无尽的讽刺。
张永看着李初玄无动于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缓缓颂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眇躬,绍承大统,十有数年,夙夜忧勤,不敢怠荒。今朕大限将至,念及江山社稷,特留此旨,以诏后人。”
“封,宪宗皇帝之孙,朕之堂弟,兴献王朱厚熜为新君,继承大统!”
“封,内阁首辅杨廷和为国家总理事,朕深知卿忠正贤良,才学兼备。朕崩后,卿当总领内阁,秉持公正,协理朝政,悉心辅佐新君。凡军国大事,卿当与群臣商议,务使决策合于天理、人情,以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封,镇北侯李初玄为摄政大臣,朕观卿忠勇有谋,心怀社稷。新君年少,经验尚浅,卿当全力辅佐,教导新君以仁政治国,以睿智御下。遇重大事宜,卿可便宜行事,务必以大明之昌盛、百姓之福祉为念。”
“朕中毒之事,虽未查明幕后主谋,然朕心不甘。着镇北侯李初玄、锦衣卫指挥使赵谦继续彻查,务必将此奸恶之人揪出,以正国法,以慰朕在天之灵。”
“六部官员当各司其职,勤勉奉公,不得懈怠。凡有玩忽职守、贪污受贿者,严惩不贷。”
“天下臣民,当忠于朕之子孙,遵守国法,和睦相处,如有忤逆作乱者,天下共讨之。”
“朕去之后,卿等当谨遵朕旨,同心协力,共保大明江山千秋万代。钦此!”
念完,张永已是泪流满面。
众臣齐声高喝,“臣等遵旨!陛下万年!”
张永缓步走向李初玄与杨廷和,将圣旨递给了他们,沉声道:“镇北侯、杨阁老,接旨吧。”
李初玄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走到了朱厚照的棺椁前。
杨廷和轻叹了口气,接过了圣旨,低声道:“臣等遵旨。”
李初玄看着躺在棺椁中的朱厚照,脑海中闪烁着与他相识到相知的一幕幕……
严格意义上来说,朱厚照是李初玄在回到明朝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李初玄眼眶微红,沉声道,“你才三十一岁啊,这么年轻就走了,你甘心吗?!”
殿内安静不已,只有李初玄的声音在不停回荡。
杨廷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镇北侯,请节哀,陛下驾崩,我们都很悲伤。”
“但当务之急,是处理好陛下的后事,然后迎立新帝,不负陛下的嘱托,不是吗?”
李初玄木然点头,随后一摸腰间,将一枚绿色的玉佩轻轻地取下,放入朱厚照的棺椁中。
这是朱厚照当年赠予他的玉佩,如今故人已去,当物归原主。
宫里的司仪看到李初玄此举有些惊讶,皇帝身边下葬的陪葬品,那可是有着严格规定的。当即想要出言劝阻,可看着李初玄那阴沉的脸色又不敢多说什么……
朱厚照的葬礼在沉重的氛围中持续进行着。
灵堂内,白色的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为这位年轻的皇帝默默哀悼。
宫女太监们依旧低垂着头,不时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他们小心翼翼地忙碌着,摆放着各种祭品和香烛。
棺椁周围摆满了鲜花,那明黄色的锦缎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庄重,大臣们跪在两侧,面容肃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和对先皇的怀念。一些老臣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泪水在沟壑中流淌,他们回忆着朱厚照在位时的那些或辉煌或荒唐的瞬间,心中感慨万千。
宫廷乐师们不断地奏响着哀婉的乐曲,那悲伤的旋律如泣如诉,在整个宫殿中回荡。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朱厚照短暂而又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前来吊唁的宗室成员、各地藩王以及外国使节们,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他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大明王朝的未来充满了疑虑。
李初玄站在棺椁前,眼神空洞,他的内心如同被暴风雨席卷过的海洋,波涛汹涌却又一片荒芜。他想起了与朱厚照初次相识的场景,那个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皇帝,眼中闪烁着好奇和不羁。他们一起骑马驰骋在草原上,一起讨论着国家大事,一起开怀大笑……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只剩下这冰冷的棺椁和无尽的悲伤。
“陛下,你为何走得如此匆忙?”李初玄喃喃自语,“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你曾说要让大明江山更加昌盛,你曾说要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如今,你却抛下了这一切,留下我们独自面对这未知的未来。”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棺椁,仿佛能感受到朱厚照的温度,他想起了朱厚照送给他玉佩的那一刻,那眼中的信任和期待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葬礼的仪式一项项进行着,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庄严和肃穆……
礼部官员们高声诵读着祭文,声音在宫殿中回荡,让人心中更加悲痛。
……
李初玄静静地听着,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
他在想,新君朱厚熜会是一个怎样的皇帝?他能否承担起这大明江山的重任?他又能否像朱厚照一样信任自己,与自己一起为了国家和百姓而努力?
随着葬礼的进行,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朱厚照的离去而悲伤。
细雨纷纷飘落,打在灵堂的白色幔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李初玄抬起头,看着那飘落的细雨,心中的悲伤更加难以抑制。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明王朝将迎来新的篇章,而他自己也将肩负起更加沉重的责任。
在葬礼的最后,李初玄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朱厚照的棺椁被缓缓抬出灵堂。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远。他会永远记住朱厚照,那个曾经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那个充满梦想和勇气的皇帝。
“陛下,一路走好。”李初玄在心中默默说道,“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嘱托,辅佐新君,让大明江山永固。”他转过身,看着那些忙碌的大臣们,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在举行皇帝离世的仪式上,宫廷仪仗队身着庄重的服饰,手持各种法器和旗帜,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引领着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
沿途百姓们纷纷跪地,哭声震天。
朱厚照的棺椁在宫廷仪仗队的引领下,缓缓向着明康陵进发。
李初玄神情麻木地跟在队伍中,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送葬的队伍宛如一条长龙,在阴沉的天空下缓慢前行,细雨依旧纷纷洒落,打在人们的脸上、身上,却无法浇灭心中的悲痛。
李初玄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满是感慨,他想起了朱厚照在位时的种种,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帝,如今却已长眠于地下……
终于,队伍抵达了明康陵。
陵寝周围庄严肃穆,白色的幔帐在风中飘动,仿佛在为朱厚照默哀,宫廷乐师们再次奏响了低沉哀婉的乐曲,那悲伤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碎。
棺椁被缓缓抬下,放置在早已准备好的墓穴之中。
礼部官员们开始进行最后的仪式,他们高声诵读着祭文,声音在陵寝中回荡……
内阁和六部官员经过讨论,最终确认朱厚照的庙号是‘武宗’。谥号为“承天达道英肃睿哲昭德显功弘文思孝毅皇帝”,葬于明康陵。
李初玄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
随着仪式的进行,棺椁被慢慢放入墓穴,泥土一点一点地覆盖上去。李初玄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朱厚照的棺椁,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心中。
这一别,将是永远了。
……
当棺椁完全被泥土覆盖,一座新的陵墓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初玄静静地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
周勤与姑苏沐也如一座雕塑般,直挺挺地站在李初玄身后。
二人身为皇帝的贴身侍卫,十数年来与皇帝朝夕相处,他们对朱厚照的感情并不比李初玄少。
尤其是朱厚照的落水事件,他们一直很自责。
如果当时自己谨慎一点,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此时此刻,他们看着朱厚照的陵寝,面容悲切……
这时,杨廷和走到李初玄身边,轻声说道:“镇北侯,陛下已经入土为安,我们也该回去了,新君即将登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李初玄微微点头,却依旧没有挪动脚步。
过了许久,李初玄才缓缓转身,最后看了一眼朱厚照的陵墓,他在心中默默说道:“陛下,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辅佐新君,让大明江山永固……”
回到皇宫,李初玄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整日沉默寡言,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日子在悲痛与沉默中缓缓流逝,朝堂中的气氛依旧沉重……
这一日,杨廷和来到了李初玄的住处。
他看着李初玄那憔悴的面容和黯淡的眼神,心中满是担忧,杨廷和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镇北侯,你这般模样,让老夫甚是忧心,陛下已然入土为安,新君即将登基,这大明的江山还需你我共同扶持。”
李初玄微微抬眼,声音沙哑地说道:“杨阁老,我心中悲痛难抑,实难振作。”
杨廷和走到李初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镇北侯,你乃陛下亲封的摄政大臣,身负重任,如今新君未立,局势未稳,你当速速振作起来。况且,陛下临终前对你寄予厚望,你岂能辜负陛下的嘱托?”
李初玄沉默不语,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杨廷和继续说道:“镇北侯,如今当务之急,是派人前往湖北迎接新君朱厚熜。老夫思来想去,此事非你莫属,你忠勇有谋,心怀社稷,由你带领张永等太监前往湖北,必能顺利迎回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