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衣卫,虽然是皇帝耳目和触手,但归根结底,只是件工具,无需什么都知道。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可能让触手有自己的想法。
等到丁昌出去后,泰贞帝才露出几分颓然:
“国师,最坏的情况出现了,文氏一族,真的如你所料,除了文恒毅一家,便再无活口。”
“是的。”
国师点点头。
虽然这一情况,他早已预料,但事实真的摆在面前,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他梳理了一下,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道:
“依老臣来看,那文恒毅,定是使用了什么借运、聚运的邪法,才得了大运,考上状元,当上高官,并攀上皇家。
甚至,整个文氏一族,都因此法,而顺风顺水,人才辈出。
但是,所谓天道至公,有借必有还,如今已到气运返还之时,当初借了多少,如今便要返还更多。
偏偏,文氏一族的其他人,却被人全部咒杀,只剩文恒毅一家,在皇室气运的庇佑下,逃得性命。
也就是说,文氏整族欠下的气运,要他们一家还。
而他们一家的气运,又通过梁王妃和梁王世子,与皇室勾连。
现在,是皇室,在为他们还债啊!
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人,在算计陛下,算计大贞?
尤其此时,道盟野心勃勃,不仅在各地挑动无数反贼,还在封神大典上公开捣乱。
一旦皇室气运受到影响,只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整个局势都变得风雨飘摇。”
“该死!”
泰贞帝一拳,狠狠地砸在狱案上,同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道盟搞的鬼!
为了颠覆大贞,他们已经无所不用其极。
该死!
该死!
该死!”
泰贞帝连说了三句该死,心中之愤慨可见一斑。
见状,国师沉默了一会儿,才劝谏道:
“陛下,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再纠结于,是否道盟所为,没有意义。
反正,大贞对上道盟,是早晚的事,现在只是他们又亮出了一张牌而已。
我们要做的,是见招拆招,想办法将他们的牌废掉!”
“如何废?将文恒毅赐死吗?”泰贞帝目光炯炯地看向国师,眼中充满希冀。
然而,国师却摇摇头:“只是赐死文恒毅还不够。”
“那还有谁?他们全家?也事,他们一家,居心叵测,损害家国气运,统统都有取死之道!”
泰贞帝咬牙切齿地说道。
谁知,国师依然摇头道:“还不够!”
“还不够?”
泰贞帝一怔,叹了口气道:
“难道还要赐死梁王妃?可她也是皇家之人……也罢,她既是皇家之人,自当为皇家做贡献。
更何况,这一祸患,本就是她族人惹出来的。甚至,她能成为王妃,也与此有关。
将其赐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哪怕皇儿和皇孙恨我,也顾不上了。”
不料,国师又一次摇头,并解释说:
“若是其他时候,自不用如此,便是梁王妃,也无需赐死。
毕竟,她已嫁入皇家,与文家的气运,联系不甚紧密。
但此时,正值朝廷与大贞,即将开战之时,一点小小的错误,就可能影响大局。
当然,具体要如何做,全凭陛下决断。
臣只是担心,自太祖以来,谋划了数百年之计划,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可是……可是……”
泰贞帝脸上阴晴不定,脑中更是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交战。
一边,是儿媳和孙子;另一边,却是江山社稷,以及谋划了数百年的计划。
这叫他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