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不止许晨,除了宁家自己人,其他人都没认出,宁舒其实是女子。
而宁舒之所以能女扮男装,不被人看出来,靠的不是伪装能力有多高,而是一件叫万相的法器。
这件法器。
不但可以将样貌、声音,以及行为举止,伪装成使用者想让别人看到、听到的样子。
而且能对周围之人,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与使用者接触时间越长,受到的影响就越稳固。
如果说,许晨在一开始,还有可能怀疑宁舒的性别,那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早已对此深信不疑。
要不是二公子宁烨,突然蹦出来一句“三妹”,他估计还会被蒙在鼓里,傻傻地以为,宁舒是一名同性友人。
在宁舒将其中原委,全都说清后,许晨也把自己,打算不听泰贞帝命令,甚至从此不再去京城的决定,也说了一遍。
宁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松的这口气,也只是暂时的。
既然泰贞帝已经知道,昌乐公主死在宁舒手上,那朝廷就不可能放过宁家。
即便许晨选择撂挑子,也会有其他人,如王晨、马晨,前来对他们进行抓捕。
在这种情况下,宁家要如何应对,是一个大难题。
宁舒他爹的意思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跑为敬。
只要离开宁州,朝廷便很难找到他们。
尤其是现在,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度明显下降,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并不容易。
但这个提议,一说出来便遭到其他人集体反对。
因为,宁家在安乐县,扎根了上百年,早已将全县,经营成铁桶一块,从县衙到道会司,全是他们的人。
离开此地,已经不是自断一臂,而是放弃根基。
到时候,不仅他们一家,很难在接下来的乱世有所作为,连在安乐县追随他们的人,也会遭到极其残酷的清洗。
以泰贞帝的脾性和手段,这已经不是概率事件,而是必定会发生的事。
“跑都不能跑,那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死?”
宁舒父亲有些泄气。
宁老爷子瞥了儿子一眼,便像是没看到一般,快速将视线转到孙子、孙女身上。
他这个儿子,无论修炼,还是理政,都十分平庸,要不是生的三个孩子,均是人中龙凤,他真怕宁家后继无人。
见老爷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公子宁钧精神一振,不自觉地挺起胸膛,道:
“走,肯定是不能走;留,也不能坐以待毙。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干一票大的?”
“干一票大的?你不会是想……”
宁父心中忽然有个猜测,顿时感觉心惊肉跳:
“不行!你这是拿我们阖族性命去冒险!一旦失败,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有多严重?我们就算什么都不做,最终结果,还不是一死?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拼一拼!”
宁钧直言反驳。
说着,他忽然心中一动,又补充道:
“父亲,还有爷爷,你们是不是忘了,当初三妹从池州带回来的东西?那说明,一切都是注定的,就算没有昌乐公主被杀之事,我们早晚也会走上这条道路!”
自从宁舒将陈宝带回家,这个想法就在他心里生了根。
就算没有公主被杀一事,他早晚也会将家族,推上这条路。
据说,当年大贞太祖,在发迹前,势力还不如他们家。
既然大贞太祖,能推翻前朝,将一个不如宁家的家族,变成如今的天家,那他宁钧,为何不能?
“可是……”
宁父仍难以接受:“从池州得到陈宝的,又不是只有舒儿。后来,那些拥有陈宝之人,不是有好多已经被剿灭,连带他们的陈宝也说是假的吗?”
“假作真时真亦假,说不定,三妹带回来的,就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