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延年堂里哪有什么老虔婆啊?画儿去过许多次了,那里面只住着画儿的祖母呢,还有许多漂亮姐姐”柳如画故作天真道,“她们都对画儿很好啊”。
“哼,你要是觉得延年堂很好,那你以后就不要来樱园了。延年堂跟樱园,你只能选一个!”慕容樱雪气得面色微红,气喘吁吁。
“娘,可是画儿两个都想选,怎么办?您跟祖母对画儿都很好,女儿好难选啊”柳如画撅起红红的小嘴,犹豫不定道。
“很好,那你就只去延年堂好了,跟你那个不成器的大姐一样吧”慕容樱雪生气的转过身,望着窗外的美景,不再看姐妹俩。
“娘”柳如画的小嘴撅得越发高了,难道美貌娘亲吃醋了吗?她生气的样子好冷漠哦,前世妈妈生气时,都没有如此可怕。柳如画忽然有点怀念起现代的母亲来。
“娘,女儿不知道小妹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您告诉我们”柳如诗紧紧的握住拳头,不甘的问。
“做错什么了?诗儿,你可知道当年娘亲怀着你时,那个老虔婆趁着你爹爹不在家时跑过来大闹樱园,身怀六甲的我跑去哀求,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而你也险些胎死腹中,这些娘亲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慕容樱雪悲愤的说。
“女儿知道,娘亲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女儿”柳如诗低头回答。她知道祖母跟娘亲的过节,也知道当年是祖母做的太过了,更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有陈艳茹的手笔,她狠狠的咬着嘴唇,没多久,就感觉到了一股咸咸的血味。
“知道,你还去延年堂?你是想气死为娘么?”慕容樱雪转过头来,脸色铁青的望着大女儿。
“并不是娘亲所想的那样”柳如诗直接回视着娘亲的目光,目光中却没有半点犹豫与迟疑。
“那又是怎样的?诗儿,你太让为娘失望了”慕容樱雪再次转过身去,“你们走吧,娘有些累了,以后无事不必再来樱园了”。语罢,慕容樱雪轻轻的挥挥手,示意姐妹俩离开。
柳如诗的嘴唇被咬出了血色,可她依旧站在那里岿然不动,没有任何离去的意思。
等了片刻后,慕容樱雪自觉身后没有动静,便好奇的转过身,一眼便瞧见自己的两个女儿站在远处不动,大女儿的唇边尽是血迹,小女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却依然沉默着。一直以来,在她心里除了常伴她左右的夫君以外,就属这两个女儿最为重要了,她常常想着,只要有夫君与女儿在身边陪伴着,就算舍弃了太傅夫人的身份,每日里粗茶淡饭,过着普通百姓家的平凡生活,她也甘之如饴。是以,即便她知道陈艳茹在府中处处与她争高下,唯利是图,自私贪婪,甚至悄悄变卖了她的一些嫁妆,即便她知道府外关于她的那些不好的传言都是陈艳茹所为,她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她清楚婆婆在府里一手遮天,因为她明白陈艳茹是婆婆的亲侄女,因为她了解婆婆憎恨她,厌恶她的出身,瞧不起她,可是因为夫君,因为女儿,她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生活下去,不得不像一只护着犊子的母牛般卑微而坚强的活下去。可是,她原以为这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她还想装作去理解女儿们去老虔婆那里讨好卖乖的行为,都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可是今天,当丫鬟们来悄悄汇报时,她却蓦然间寒心了,如果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又何必低下高贵的头颅,去向陈艳茹那个贱人求和解。也许作为柳家孙女的女儿们能够息事宁人,可她慕容樱雪却不能够。因为慕容家的祖训有云,即使流血也不能流泪,即使去死也不能屈膝。
慕容樱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