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中把惊蛰击昏的人,是你吧?”
“什么?!”远处的谢惊蛰显然听到了谢茯苓的声音,他一直感到困惑。
自己在隔壁的雅间里听到陆哲晟酒后胡言乱语,一时冲动便冲过去与他大打出手,却不料突然昏迷不醒。
他心想,必定是陆哲晟有帮手暗中对付自己!
“这丫头可别错怪了好人。”裴缙霄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谢茯苓却露出了微笑,“是吗?我在为惊蛰查看伤势时,发现他只有后颈有一道被过的痕迹。”
“而且,此人的力道掌握得非常精准,否则受到致命一击,决不是昏迷一两个时辰就能恢复如初的。”
她左思右想,这个偷袭谢惊蛰的人显然无意真正伤害他,再结合陆哲晟长期酗酒的习惯,他不可能突然将内心所想脱口而出。
且那么巧合,征西王和睿王妃也在酒楼之中,恰好听到了她和陆哲远坦诚布公的对话。
接着,征西王为她主持公道,一切顺理成章。
那么,究竟是谁如此积极,想要促成她的和离?
一阵沉默后,裴缙霄轻轻地理了理自己的发丝,朝她温柔一笑,“不必太过感激本大人。”
“‘果真是你!’谢惊蛰猛地抓起手边的座椅,猛力掷向空中,裴缙霄轻盈一跃,巧妙地避开了攻击。‘总之,本大人要让陆哲远即使活着,也要皮开肉绽,痛苦不堪!你们就老老实实地等着我的佳音吧。’”
留下这句狠话,那名男子如同一缕轻烟,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姐,这个奸诈小人实在太过分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眼下裴缙霄将将军府视作自家的庭院,随意出入,毫无顾忌。谢惊蛰心中忧虑,若她不在,裴缙霄是否会愈发肆无忌惮。
谢茯苓却长叹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不甘与困惑,忍不住轻声自语,“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裴缙霄何时开始察觉到陆哲晟对她所怀的心意?
谢茯苓不愿承认,她丝毫也不想让裴缙霄目睹她曾经的无助和绝望。
在侯府这个泥潭中挣扎求生,多年来毫无建树,仿佛在等待着裴缙霄的拯救。
谢茯苓深知,她的自尊心再次作祟,上一世,她的生活和尊严都被裴缙霄亲手摧毁,而如今……
各种情绪交织,令她心中纷乱不堪。
次日,内阁中传来一阵阵疑惑的声音。
“今日怎么连续收到数份奏折,都是关于昭平侯世子陆哲远的?”
“我这儿也有,尽管这只是陆家与谢家的家务事,但牵扯到了征西王府,只怕事态严重。”
“还有几份奏折正在途中,不急,慢慢审阅。”
此时,首辅坐在案前,倾听阁臣们梳理事件的来龙去脉,片刻后,他紧皱眉头,连连摇头,“陆家实在荒唐,诸位觉得该如何是好?”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一位阁臣率先开口,“暂时先压一压吧,毕竟不能只听谢家的一面之词,老侯爷昔日广施善行,陆家不至于如此无礼。”
只见首辅深沉地望了他一眼,然后道,“老侯爷的为人,各位同僚都心知肚明,但那陆世子的行径,大家也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