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要是不愿意走了,就……”墨渊话说一半渐渐没了声音。
察觉到墨渊有些异常的反应,景玉下意识看向墨渊,却发现墨渊正一脸严肃的看向某个方向。
景玉循着墨渊目光的方向看去,几道黑色身影正向两人缓步靠近,那感觉并不像是意外发现了他们,而是本就是为了他们而来。
“我们两个在这里,还真是受欢迎呢。”景玉将最后一口饼放入口中,随后眉头微皱道。
……
山洞内,岳牧川已经维持这个姿势站了一下午,虽然从表面上看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实际上却早已是心乱如麻。
随着记忆中模糊的面孔越发清晰,岳牧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思念与悲伤。
在父亲的身边长大与没有感受过父亲陪伴的人,对“父亲”这个词的认知是不同的。岳牧川属于后者,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只有模糊的影子,而没有清晰的面容。然而就在刚刚,在那暗金色法阵的作用下,岳牧川以第三人称视角,看到了父亲临死前所经历的一切。
坦白说,对于画面中那个看上去二十多岁,头发凌乱,脸上也因长时间不打理而长满胡子的男人,与其说亲切,岳牧川更多感受到的是陌生。
即便岳牧川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但由于他对父亲本就没多少印象,因此当他刚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岳牧川虽有所触动,但更多的是感到震撼。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岳牧川完全接受了画面中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时,不禁悲意涌上心头,至亲之人生前最后的画面,难免会让人伤感。
紧握的双拳,突起的青筋,不难想象岳牧川所看到的画面让他多么愤怒,却只能默默看着那些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又一次发生在他眼前,无能为力。
突然,岳牧川紧握的双拳猛地松开,随后他整个人如同定格在那里一般,静止在了原地。
接下来几秒的画面,岳牧川永生难忘。
在画面临近尾声时,画面中的男人突然坐在了地上,坐在了十几年前的岳牧川现在所站的地方。随着男人长出一口气,他疲惫的眼神先是变得释然,随后渐渐温柔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小牧川,如果那个说法是真的,那你应该能听到老爸的这段话。你小子第一次喊我,喊的就是‘老爸’,早知道当年就该好好教你,让你喊我‘爸爸’了。不过,以我现在这个样子,或许更符合‘老爸’这个称呼。如果你能看到这个画面或影像,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多大了,是不是有成为一个健康、快乐的孩子。虽然在你妈妈刚怀你时,我和你爷爷说过要让你继承我的一切,成为能在这帝都大陆顶起一片天的男人,但在经历这一次后,我已经看淡了这些,只希望你能平安、健康地长大。”
“当小牧川你找到这里时,应该也已经有一定的实力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老爸以你为傲。我们泰岳宗族背负了某项重大的使命,是无数代人背负至今的任务。如果你选择接受这份使命,那我们父子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并肩战斗过。如果想要平凡一点,那也很好,老爸也支持你。但要记得将这撼山金刚锏带回去,这对于我们宗族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至于到时候如何处理,就交由宗族长辈决定吧。不过,不论你选的是什么,老爸都支持你,也都……爱你。嘿嘿,果然,我还是不太适合说这种词。”画面中岳牧川的父亲突然表现的有些局促,但眼神却是更温柔了。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记得照顾好你妈妈。告诉她,能娶到她,是我至死都感觉幸福的事。可惜我以前太过愚钝,不懂他们说的浪漫,亏欠了她。你小子以后有了老婆,一定不能像我一样,知道吗?然后……没办法见证你的未来,也没办法陪你成长,就连临走前说过的那家面馆都没能陪你去,是老爸对不住你,如果那个时候的你恨我,我接受,但不要因为这个影响自己的未来,好吗?最后,儿子,老爸爱你!还有,抱歉。”
留给儿子的话,在经过欣慰、不舍、鼓励后,最终以来自父亲这一身份的愧疚与自责结尾。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听到,不过,至少临死前想到的是老婆孩子,倒也还不错。”最后这一句是男人的自言自语,随着他手上暗金色光芒一闪,一对铜锏随之出现,画面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伴随着画面的结束,岳牧川缓缓睁开双眼,却已是双目微红,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胸口不断上下起伏着。
即便岳牧川已经尽可能地在控制自己,然而两颗泪珠还是从他的眼眶处滚落了下来。
泰岳宗族虽要求弟子修心,却并非无心,在如此强烈的情感冲击下,岳牧川已无法再保持一颗平和的心,思念、悲伤之余,复仇的念头在他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带着强烈的恨意,岳牧川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杀那两个畜生,为父报仇,我岳牧川,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