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渝笑笑,轻轻拂开丫鬟的手,平静的声线中带着一丝冷意,“衣裳就不用了,我受点伤没有什么大碍,可祖母的寿宴却不能出一点差错。
我知道大姐姐因为最近的事多少有些心神不宁,但祖母将寿宴事宜交由你处理,便是信任你的能力。
这等毛手毛脚的丫鬟,大姐姐以后可切莫再用了。这滚烫的茶水泼到自家人身上也就罢了,要是泼到贵人身上,不是平白给侯府结仇嘛。”
宋知渝越说,沈锦书的脸色就越白,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掐入掌心,心里恨的不行。
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故意在众宾客面前提及那件丑事,就是想让她难堪。
沈锦书能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无比炙热,宛若利剑一般刺在她的后背上,羞辱意味极强。
纵使她城府再深,此时也有些破功,险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戾气。
方才面对明珠的冷嘲热讽,她能面不改色的堵回去,是因为那个蠢货的嘴皮子耍不过她,加上两人之间互有把柄,她才丝毫不受影响。
可如今所有宾客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似嘲笑,似鄙夷,又似同情,其中还不乏一些她根本就瞧不上眼的人。
叶柔暗道不好,此时也顾不得身份有别,起身走近沈锦书身旁,柔声细语的打圆场,“二小姐说的极是,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换掉您身上的衣裳,免得着了凉,到时候,大小姐心里只怕会更不好受。
您也别嫌妾身多嘴,只是眼下是为老夫人的寿宴,有什么事姑且先放一边,为老夫人贺寿才是最重要的。”
叶柔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就将大事化小,还隐隐讨好了沈老夫人。
闻言,沈锦书也回过神来,跟叶柔一唱一和,“二妹妹放心,此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了,下次定然不会再犯。但那衣裳,还是希望二妹妹能收下,我这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宋知渝眯了眯眼,这句话中有几分真实性姑且不说,但沈锦书千方百计想要将露白支开,心中必然还有其他的谋算。
而这谋算,无疑是冲着她来的。
宋知渝心想,既然她们如此费尽心机支走露白,她要是不配合,这戏还怎么唱下去啊。
思及此,宋知渝勾着唇角轻笑了两声,“大姐姐有心了,那我也不好辜负你的心意。露白,你就随秀月走一趟吧。”
“是。”露白深深看了宋知渝一眼,抬脚跟上秀月的步伐。
沈锦书眼中划过一抹得逞的笑,面上却端的温婉,声音不疾不徐,“二妹妹也快些去换衣裳吧,寿宴就要开始了,你可不能缺席。”
“好。”宋知渝微微颔首,起身往内院方向走去,步履轻盈,只留给众人一个纤细飘逸身影。
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宋知渝满含笑意的眼眸跟苏瑾扬直直对上,似是轻轻一瞥,而后平静的移开了目光。
见宋知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沈锦书眼底的兴奋险些抑制不住。
过了今日,她看宋知渝还怎么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