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虎观望了那棵树很久,开口道:“大师父,我看可以上去试试,借助树冠的力道,兴许可以到上面,那样我就可以放绳索下来,大伙都能上去。”刘广奎来到这里时,便看到了这颗大树,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只是青松之外,就是悬崖,悬崖下岩石密布,一个不小心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是现下有没有别的好办法,刘小虎看到刘广奎犹豫,又劝说道:“大师父,我来,你放心。”
古教授见状,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将绳索从背包拿出来放到刘小虎手中,用意自是清楚,刘小虎暗骂他狡诈多端,惯会做些顺水推舟的好事,这用不着自家孩子的勾当,当然舍得让别人去,但也默认古教授帮他缠好绳索,一端绑在青松上,一端缚在腰间,略一提气,双手攀树,如猿猱攀崖,片刻就到树冠。来到枝桠边,刘小虎找好位置坐稳,极目望去,只觉天高云淡,渺渺可亲,树冠所在,已经推出悬崖四五米,悬崖下万壑争峰,千奇百怪,有些直如一张张大口,阵阵冷风袭来,让人顿觉心生畏惧,可为高处不胜寒。时间不能耽搁,刘小虎压住树冠,向悬崖一侧逼近,尽量让反弹之力可能送自己越过山石,到了最后一步,找到最佳位置,刘小虎将身子腾挪移转,面向山石,扎稳脚步,一切准备妥当,刘小虎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放松下来,就像飘荡在空中的飞鹰,在靠近山石的那一刻,刘小虎尽力一跃,岩顶近在咫尺,刘小虎右手猛地抓住岩顶突出的一角,谁知那一角经年累月风吹日晒,早已是外强中干,刘小虎只觉身子一沉,忙转身握住绳索,飞出凤凰弦,岂料那凤凰弦打到所在,也是松动,刘小虎手中吃空,忽地往下直落,好在有那绳索,他便紧紧拉住,悬在空中摇摆。
众人大喊惊呼,七手八脚上前把刘小虎拉了上来,刘大成见自己好兄弟受伤,霎时间怒气填胸,一股蛮力上来,使出浑身力气朝山石猛地一贯,怒道:“让你挡路,”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刘大成一半身子竟嵌进山石中,原本厚重的山石竟生生露出个大窟窿,大伙惊得呆住,一是没想到刘大成有如神力,他平时也扛过猪,掀过牛,谁知能顶透山,再是没想到如此巨大的山石,却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刘大成抖了抖身子,将自己抖了出来,讶异得看着山石里面,只看悠悠黑暗当中,一双明亮的眼睛眨啊眨,吓得他“啊”地一声,慌忙跑到刘小虎身后。大伙知道山石里面定是有什么东西,刘广奎见状打个手势让众人后退,自己上前查看,远远地就见山洞里有一团圆圆的身影,刘广奎又扎住步伐,再走近细看,在不太明亮的洞内,只见那物事上团团金光,“金獾子?”刘广奎定睛一看,确认无疑,便自个走了进去,这只金獾子体格健壮,身形肥大,得有三四十斤,金毛油亮泛光,一水的好货色,看起来年头不小,它生性凶猛,并不怕人,看刘广奎又走近几步,悠悠起身,亮起獠牙,刘广奎心道这里大概是它的老巢,不知它从什么地方打地洞进来,此时天气炎热,它正在洞中躲凉休息,没想到被刘大成给搅了。
刘广奎站在洞穴口,只觉耳畔呼呼生风,便知里面是内外相通,这要么是天地相生的鬼斧神工,要么就是人为预留进去的通道,好一个天工造物,这冷风中还夹杂些腥膻燥气,应该是传说中那海底阴火所在,看来不远了,过了这几道山就能到那大海,大成的无心之举竟成了有心之功,刘广奎心中不禁有些动容,决定进去走一遭,还未及开口,古教授在一旁道:“老哥,我这人一辈子跟地质打交道,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都想见识见识,我们出来一趟也不容易,我看洞里有些门道,咱们一起进去瞧瞧?这些年轻人就留在外面,万一有个什么也好有个照应。”刘广奎不置可否,径直往洞里走去,古教授也就跟上。
众人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看自家大师父进山,十分放心,不怕那古教授作怪,只是众人都没想到,山石内里早已化为砂砾,与大山融为一体,从外面看不出来,却是神妙,刘大成有些坐不住,他看刘广奎进去,自己也想进去看那是什么东西,刚才打破石洞,恍然间看到那滴溜溜的眼睛自然有些害怕,现在看它竟浑身滚圆,跟村里的小肥猪没什么区别,心里便有一万个好奇,这几天实在饿得慌,什么油水也没吃进肚子里,但是刘汇仁不让,让他去看刘小虎,自家兄弟受了伤,怎么能不看顾,刘大成想想也对,那东西暂时也跑不了,还是先看看虎头,来到刘小虎身边,看刘昆玉正在给刘小虎上药,说道:“虎头,你筋骨怎么样,我刚才看的清楚,你的胳膊撞在崖璧上,你上来的时候是忍着疼拽住绳子,受伤不小。”说着去看刘小虎的左臂,只看通红一片,好在这里满地都是苦菜,暂且用来止血消毒十分管用,刘昆玉和刘朝云,还有刘天明弄来很多,给刘小虎擦伤处全部敷上,刘小虎咬牙道:“没事,你还不知道我么,从小没少受伤,粗皮厚肉惯了。”刘大成点点头,心想也是,虎头自小跟着自己上山下地玩,有时玩得高兴了,从山坡上咕噜咕噜滚下来,也是常有的事,磕磕碰碰,上前帮他仔细检查了筋骨,说道:“还好,只是伤了皮肉。”刘小虎点点头,便倚着石壁暂且休息片刻,只见古教授那学生在山洞口,呆头呆脑地往里看,也不知他是真着急,还是不愿与三河村的人在一起,刘昆玉看他老大不愿意,心道这出来荒山野岭,带个毛孩子算什么,万一有个什么还得顾着他,这不添乱么,刘朝云使个眼色,让他别靠近学生,省得把人家吓着,同路自然最好,若是有别的心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刘昆玉理会得,便回来坐下休息。
这边刘广奎和古教授已经探身进了洞里,金獾子目露凶光,紧盯着两人,不知怎地,它竟然没有发起进攻,刘广奎猜测,这只金獾子可能是抱窝,才会长得如此肥壮,他便小心翼翼往里,金獾子似乎也懂得刘广奎的意思,挪了挪身,让出一条小路,两人顺利进洞,这洞中漆黑一片,古教授准备了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两人摸索往前,洞中的风越来越大,也添了一些燥气,吹得耳朵有些泛疼,古教授觉得难受,便捂住耳朵,张开嘴巴道:“老哥,你看这里能是什么地界?来的风可是热的。”刘广奎不置可否,他从见到古教授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心地不纯,再没有摸清古教授的来历之前,他并不想回答这个外人的问题,况且他有备前来,能不知道这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