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刺痛了杨越防毒面具后的眼睛。
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向着光明而去,到了门外才发现,这里是在这座房子的后面。杨越摘下防毒面具,感觉刚才在面具里呼出来的蒸汽正在凝结成水珠,顺着他的脸流进了脖子里。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些水珠是汗水,现在才明白,并不是。
他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筋疲力竭,没有一个人的前额是干的。
除了张朝封,他的额头上很干净,只是嘴和鼻子上湿了。
那是他自己的尿。
他的两个眼睛浮肿了起来,不断地流着眼泪。杨越靠了过去,本来想问问他怎么样,但一贴近,就感觉他整个脸都散发着一股烟熏味和尿味的混合味。
“卧槽!”
杨越扇了扇手,远离了。
“狗日的!”张朝封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骂:“有特么这样训练的吗?还有没有王法了,熏死老子他不用赔钱的吗?”
杨越冷笑一声,“本师训练死亡指标一千五百分之一,你要是壮烈牺牲了,恭喜你,你家里人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抚恤金,和一张烈士证明书。”
“……”张朝封缓缓地让眼睛适应了,才看见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笑。
欧阳山嘲讽他:“让你乖一点,你就是不听话。戴个防毒面具虽然难受些,但总比你变成个金鱼眼要好吧。下次记住了,进门先找家伙,别再往自己身上撒尿了。万一你哪天没尿,你难不成要吐口水做过滤啊?”
“滚!”张朝封一脸的怨恨,凭什么就他一个人这副鬼样子,其他人都好好的!
屋角处转过来个人影,几人抬头一看,是王亚文。
“不错,跟你们计了一下时,四分二十二秒。很优秀了!”
王亚文这真是由衷地赞扬他们,而且他们接受这个赞美是当之无愧的。因为接下来,比张朝封惨无数倍的人还有很多。
虽然王亚文丧心病狂,但这一次考验事实上却是有惊无险的。屋里有抽烟装置,烟雾浓度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指标上,只要你保持冷静,不是张着嘴去猛吸,就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只是因为这间屋子的环境实在是太诡异了,黑咕隆咚的让人什么也看不见,人天生畏惧黑暗,在这样的能见度条件下,还开了发烟罐,让他们找一枚手指粗的钥匙,其鸡飞狗跳的程度那就可想而知了。
包括杨越这一组,总共有三组人顺利通过了,但是另外两组人根本不会使用防毒面具,就算戴在头上,烟雾从边边角角地缝隙里挤进去,比没戴的后果还要严重,一张嘴就是一口烟,咳得肺都快炸了。
另外三组人要么防毒面具没用上,要么就是情急之下钥匙没能找到,纷纷在前门那拍门叫救命,各种鬼哭狼嚎,吓得对面猪圈里的猪都不吃食了。
没有一个新兵的眼睛不是肿的,也没有一个新兵出门的时候不是狼狈的。
师医院一早就已经待命,赶到现场的时候,还以为面前那一堆一堆泪流满面的新兵刚从火灾现场里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