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娴抿唇笑笑,即使那么尴尬也可以优雅有礼地笑起来,“说什么呢,我一直都在燕京,毕竟我也出不去啊。”
郁娴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傅斯年,傅斯年感受到目光看过来,四目相对,其中深意只有两人能懂。
霍殃拉着人坐下,“不是说饿了?我记得这家店你以前最爱吃。”
拿过头绳给她把头发拢到身后熟练地绑了个低马尾,郁娴清艳的容颜相比几年前,此时褪去了稚嫩,更加般般入画。
檀东意坐在商缙旁边,天生狐狸眼带着几分兴味盎然。
“铖珩,我怎么不知道阿娴跟你在一起了?”
霍殃毫不客气地反击:“你现在知道了。”
郁娴此时已经是如坐针毡,霍殃想要带她去重新融入以前的圈子,可是物是人非,他们都不再年少,利益才是永恒的朋友,她在这里格格不入也不喜欢,有些贱人的眼睛就像是插了avU盘,让人恨不得戳瞎他的眼。
霍殃给郁娴夹着菜,意思明显,以后郁娴就是霍殃的人,算是认个脸,某些人可别觊觎了。
但是霍殃还是低估了有些人不要脸程度。
一个两个上赶着跟他争,不惜得当三,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他出国四年没见他们抓住机会行动,他回来好不容易叼到嘴了,又来抢了。
苏挽受不了这种逼仄的氛围,郁娴一来,好像所有的目光都靠过去了。
她温声说道:“阿娴是在艺术中心工作?”
郁娴点头,“是的。”
“是要进娱乐圈?”
郁娴皱眉,“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像你这种样子挺适合娱乐圈的,需不需要我引荐。”
郁娴笑了笑,“不需要。”
苏挽哦一声,红唇轻启:“那为何传出你勾引斯年的传言,你演的那么若无其事我还以为你要进娱乐圈呢。”
傅斯年皱眉,看苏挽一眼:“不要胡说。”
苏挽像是真的生气,脸色冷凝:“我胡说?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她抬了抬下巴看向沉默的郁娴,娇矜十足:“郁小姐,这时候就不要泡茶了。”
郁娴眼白分明看着傅斯年:“斯年哥,我们是清白的,你还是解释清楚吧,不要让挽挽姐误会。”
就泡就泡,气死你。
郁娴仍旧温柔的声音,好像这种话根本影响不了她,“我们要是有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如果我对你有意思就不会给你们准备客房了。”
说到最后,郁娴眼睛弯起,但是眼里的恶劣尽显。
霍殃顿住,朝她看去,眼里也是错愕。
原来傅斯年没有错,郁娴的确是把傅斯年推给了苏挽。
郁娴给自己倒了杯酒,修长的手端起,朝对面两人敬了敬,白皙的小臂在灯光的投射下如同荔枝肉一样玲珑剔透,和手中的红酒形成强烈的视觉差异冲击人的眼。
挑衅,傅斯年只看到了挑衅,明明是一折就断的瘦弱身段,骨子里确是冷漠骄横。
“两位还要谢谢我这个媒人呢。”
傅斯年低声笑了笑,他很少笑,此时的笑也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檀东意此时终于提起兴趣,小玫瑰原来是带刺啊,并不是永远温柔柔弱,这可真是有意思。
商缙嗤笑一声,漠然恶劣才是郁娴的底色,自己早就知道不是吗。
傅斯年作为事件主角之一,也端起酒:“是要好好谢谢阿娴给我们准备客,房。”
客房两个字从舌尖清晰吐出,苏挽终于回过神。
她突然站起身,椅子因为后撤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包厢七八个人,都坐着没有说话,甚至面色都不变。
苏挽脸色发白,手指打着哆嗦,“所以你不送斯年去医院,让我去当解药,郁娴,你真是该死。”
霍殃放下筷子,啪嗒一声,顿时安静下来。
男人的气势尖锐,从黑道杀出来的周身都要带着血腥气,在沉稳的郁娴身边,像是蛰伏的野兽。
“苏挽,舌头不想要了,我可以替你割了。”
苏挽冷笑两声:“我真是瞎了眼,当年在水场救你,直接淹死多好?”
霍殃皱眉,他心里在思忖是哪次意外,他从小到大遇到的意外可太多了。
而苏挽说完就往外走去。
傅斯年捏了捏额角,“阿娴,你满意了?”
“当年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
模棱两可的话,但是郁娴料定他会听懂,以傅斯年的本事肯定查到了,之所以讳莫如深,那就是有别的情况。
傅斯年依旧是八风不动的模样,好像是没有事情让他有波动。
他起身,对着霍殃说道:“铖珩,你还要对着这个虚伪的人怀念过去的情分?”
“当年救你的人是别人,你可别眼瞎报答错了人。”
这话轮到郁娴惊讶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顶替了苏挽救命恩人的角色啊。
她都不知道这事儿。
原着的剧情细节她都快忘干净了,有这回事吗?言情小说看太多了,郁娴觉得自己和其他同类型的小说串了,以至于现在糊里糊涂的。
霍殃棱角分明的脸有着不同于世家贵公子的清贵,五官锋利如刃,下颌清晰,狂狷匪气十足:
“呵,你给我搁这以身相许呢?爷可不吃这一套。”
霍殃没看郁娴,对着商缙说道:“麻烦缙哥送她回去,我有事先回趟港城。”
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
此时包厢只剩下四人,商缙,傅斯年,檀东意,以及喝着鲍鱼粥的郁娴。
霍殃丢下她离开,她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依旧淡然地独自吃着。
天大地大,都不如吃饭最大。
傅斯年弯腰,眼神阴冷盯着郁娴,声音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撒旦的一样阴冷:
“阿娴,你最好藏地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