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斗技场。
黑压压的观众席有千人之众,富家公子,达官显贵,和一些名门正派弟子。
白风抱琴,一身紫衣,走向于擂台边的琴师位。在那‘婀娜有致’的身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时,嘘声,口哨,垂涎、疯狂的目光,仿佛都要化为实体,去侵略这位怡红楼里‘万金难求一春宵’的杨柳意。
擂台上正在进行初级赛,鱼龙混杂,没什么好看。
落座,擂台边缘于眼前不过数十米。
这样的武斗会,选一名青楼女子来抚琴,本就格格不入。况且这位置,也离比试的擂台太近了些。
倒也无妨,任它妖魔鬼怪,杨柳意兜不住的,白风兜得住。抬眼瞟了一眼天上的云,不知疤脸他们现在如何,有没有顺利登神?那青河也算有趣,不知是否还在偷乐自己变成青楼女?思绪飘散,白风嘴角不自觉泛起一丝笑意。
一时间,却正巧与擂上一名‘仙鹤门’高个儿对上了眼。
只见擂台上,高个儿正使出一式门派绝技‘仙鹤喙石’,将对手连连击退,几乎要坠下擂台。
高个儿趁着空档偷瞄了一眼京城传闻的花魁,却不想这位花魁也正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谜一样的笑。
高个儿傻眼了,痴傻般盯着白风,一时恍惚。那笑啊,风情万种,多看一眼,死也甘愿。
白风原本神游物外,一边随手奏着肃杀之乐。回过神来,见擂台上的高个儿猥琐盯着自己。
“......”白风恶寒之余,感到庆幸,多亏起床后还没吃过饭。否则令被附身的姑娘在大庭广众吐出来,那自己才真是害人不浅。
对手察觉到高个儿在分心,看到高个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堪堪爬起,凝气握拳,一击锤向高个儿鼻梁!
砰!高个儿飞了出去,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重重摔在擂台之下。
啪!坐席上,‘仙鹤门’的老者拍了下栏杆,满脸恨铁不成钢。
老者怨毒地看了一眼白风。看来老者已经认定,自己宝贝徒弟‘高个儿’的落败,都要怪眼前这青楼女子。
感受到了那一束阴冷的目光,白风不以为意,只是心中感叹,人界千百年,向来如此,不曾改变。
强者认为弱者错了,那弱者就是错了。仙鹤门的武修认为青楼女子错了,那这女子便从此如履薄冰,惶惶度日。不然有朝一日落在武修手里,命运万劫不复,惨绝人寰。
万人垂涎的花魁又如何?世上向来是强者当先。
......
白风并不专精乐理。擂台上近百场初赛、复赛后,眼看快将自己会的曲子全弹了一遍。
“京城第九届武道选拔大赛,进入末轮,一刻钟后开始。入围共八人,优胜名额一人。请各位选手做好准备。”一位玄色长衣的中年人,自评委席起身,朗声念到。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穿透整个斗技场。
白风却注意到,玄衣中年在偶然间偷看了自己一眼,短暂的一眼。那眼神丝毫不同于其他观众的垂涎与欲望,却竟显得有些心疼怜惜。
不知这位玄衣中年,是怎与怡红楼里的杨柳意能扯上干系?看他修为,甚至比场上晋级的八名后生要强上许多。白风感到一阵好奇。
白风微微定神,于渺渺人海,望向玄衣中年,默念一道‘识魂诀’。
“.......不是,啊?”白风差点喷出来。
“合着你是杨柳意的亲爹啊?”白风诧异,暗自低语。毫无遮掩地注视着评委席上。玄衣中年似乎也是感应到了来自‘女儿’的注视,向‘杨柳意’快速瞥了一眼,随即挪开目光,不敢侧目。
呵,女儿被卖进青楼,当爹的却不是什么无名之辈。白风冷笑,也挪回目光。
“下一场,赵庆对阵刘当。”
啧,是这俩货色。晌午在杨柳意的房间时,这二人便针尖麦芒,似积怨已久。
“刘公子,要不直接认输吧,你那两下子对上赵某,若是落个残废,今后还怎么去青楼寻欢?”赵庆站在擂台上,双手抱胸,怪笑连连。
“姓赵的,今日就是你的末日。”刘当眼色阴狠,紧接着转向擂台之外,对着白风喊道,“柳意姑娘,莫忘了昨夜饮酒时的赌约,今日我二人胜出者,便得姑娘春宵一刻!”
观众席哗然,窃窃私语,想不到京城里赵家和刘家这两位公子爷,竟在武道会上下了这风流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