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好像被烫了下,雪重子错开眼,下意识抚了抚胸口。
那里正有一颗圆润的珠子安安静静的待在那,好像有了温度,几欲融入血肉。
气氛正好,上官浅也少有如此闲适的时候。
不知是不是心情舒畅,喝茶竟都喝出几分微醺的感觉来。
只那红润的面颊更显的唇色透出几分不健康的浅白来。
雪公子走了又来,上官浅没在意,不防一件厚实的大氅突然将她罩住,一股淡淡的冷雪松香在鼻腔蔓延。
上官浅一怔,转身间雪重子正收回手,角落的雪公子抱着盒点心,时不时偷瞄一眼,贼兮兮的笑。
上官浅顿了顿,刹那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下意识抬眼,正好撞见某人耳尖的粉色,和那慌忙错开的视线。
手指捻了捻,上官浅笑容不改,可却少了几分真情。
“多谢。”
雪重子摇了摇头,薄唇微抿,半晌还是伸出了手,在上官浅疑惑的目光中覆上了她的手腕。
上官浅:……
片刻后雪重子收回手,神色放松了几分。
“内力强劲了不少,只是仍旧有些气血虚弱。”
一个有些熟悉的木盒被放到手边。
“若是不够,你再来寻我。”
想要多少,都可以。
“你的回礼,总是这般贵重吗?”
啧,和她故意哄骗人家雪莲似的……
上官浅意味不明,雪重子却肃了神色。
那如雪般淡漠的眸子满满的都是眼前人。
“雪宫身无长物,也只有这几朵自养的莲花尚能拿得出手。对我们而言,上官姑娘的心意才能加贵重。”
上官浅手指在木盒上点了点,对这小屁孩的纯情程度又加深了几分了解。
还真是,好骗啊……
心下叹了口气,无端有些涩然。
“既如此,那我可却之不恭了!”
抬头看了看时间,将杯中茶一口饮尽: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大雪、小雪,来日再见~”
两人一怔,大雪小雪?
还从不曾有人这般叫过他们……
雪重子抿了抿唇,面色依旧冷漠,可那黏着的视线却泄露了几分他的情绪。
雪公子看他一眼,替他开了口:“这就要走了吗?”
“上官姑娘没事便来雪宫坐坐,下次来我给你泡雪宫最好的莲茶!”
“好,下次一定。”
重来一次,上官浅是有几分潇洒在身上的。
说走起身便走。
直到那身影远远消失,雪重子还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雪公子无声叹了口气,心下替他着急。
这人走了,他连声再见都不曾言……
上官浅漫步在小道上,这条私密小道是方才雪公子告诉她的。
就是他们上次偷溜去前山走的路。
虽然雪公子遮遮掩掩的,可上官浅还是听出来了,这路是在花公子那套出来的。
想想花公子恨不得七天有六天都赖在商宫的模样,上官浅有些失笑。
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花公子满心满眼都是紫商大小姐,比之永远宫子羽排第一的金繁才是更好的选择。
可感情这种事哪里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
那人就那么在特定的时间出现,自带万丈光芒,换了旁的任何人,都不是他。
说起来,这后山的几位公子情缘还都蛮淡薄坎坷的。
花公子暗恋无果,与无锋同归于尽。
雪重子和雪公子年岁尚小,雪宫孤寂,连个旁人都没有。
至于月公子……,听说爱人去世,这才一夜白头。
啧啧,还蛮惨的……
上官浅摇头感慨,远远地,突见一人影手执宫灯,缓缓而来。
鬓边那明晃晃的白发,不是她刚蛐蛐过的月公子—如今的月长老,又是谁?
上官浅有心避让,可这本就是小路,狭窄私密,哪里有藏人的地方?
那边月公子也发现了上官浅,脚步一顿,却眼尖的发现了上官浅手上的木盒,嗅到了那股独有的冷香。
看着上官浅那姣好的面容,瞬间明白此前雪宫出现的那个贼人,便是她了。
宫尚角的新娘。
意外也不意外。
毕竟这段时间宫门进来的外人,就只有选中的新娘了。
这路,应该也是雪重子告诉她的。
他还记得,当时花公子的吐槽。
成天规矩规矩放在嘴边的小老头,竟然也有主动犯规的一天。
想起雪重子之前与他描述的症状,月公子眸光一暗,身形移动,瞬间向着上官浅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