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纾亦打算就这样捂着她的眼睛出去,“走吧。”
“等会儿。”
童绾仍站在原地,伸出五指扣住了男人的手背,缓缓带下,漏出的那双眼眸依然澄净,可此刻却涌上了厉色。
她抬头望着男人,殷红的唇扯了扯,道:“傅先生,我不怕。”
话落,她离开了他怀里,大步朝卡座走去,她踢开了玻璃渣,可白鞋还是难幸免地沾上了血。
走到卡座,她拎起了最后一瓶红酒,揪住了想要翻过沙发背逃跑的男人。
啪——
利落而又干脆。
男人两眼一翻,重重地跌回了沙发上,像烂泥一样。
“啊!”林颖榆刚要离开,被这一出吓得尖叫了起来,一抬头对上了少女凌厉的目光。
她害怕地蹲在了地上,泣不成声道:“绾绾,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想的,他们说要给你一个教训。”
红酒溅到了脸上,童绾羽睫微颤,语气还是与平日里那般温和,却一针见血道:“你知道吗?”
“袖手旁观的也是帮凶。”
林颖榆吓得脸都白了,傻在了原地。
说完,童绾便拎起自己掉落在沙发底下的包包朝男人走去,她晃了晃手里的小包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说着题外话。
“傅先生,我的包包脏了。”
傅纾亦眼里布满了玩味之色,盯着她的眼,薄唇稍稍挑起,散漫地说道:“那就再买一个。”
童绾还是有些舍不得的,这个包包都没背多久,“我这样花钱是不是太不节制了?”
傅纾亦盯着她,唇边的笑容依旧玩味,“无需节制,反正我赚的快。”
他本以为她只是一个需要庇护在笼里的金丝雀。
但其实不然,她很勇敢。
男人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温柔宠溺,在他的注视着,童绾不合时宜地脸红了,心里竟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感触,那是一种被保护在安全地带的安心。
她想,她大抵是疯了。
‘狗’仗人势都成了习惯了。
但童绾不得不承认,在发生危险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联系傅先生。
那夜过后,童绾通讯的紧急联系人,有了归宿。
许是情绪糟糕,童绾急需找一个宣泄情绪的方式,酒精的加成让她今夜尤为大胆。
从医院回来,车子停在了别墅的车库里。
傅纾亦的安全带还未解开,一股幽幽的清香便扑面而来,腿上一沉,四目相对。
“干什么?”
小姑娘脸上的红酒渍还未擦掉,幽暗的车里,衬得她那双眼睛尤其熠熠。
她抿唇不语,但纤细的指尖已经来到了他的衬衫领口的纽扣。
那是一个新的体验,她像是一位新手,在不擅长的领域莽撞,最后疼得泪眼汪汪。
童绾不动了,嘴巴一撇,委屈巴巴道:“二爷。”
这是童绾第一次这样唤他的名。
声线很轻,如江南流水般清冽,隐隐透着娇媚。
他看见了她眼里的雾蒙蒙,似妥协地叹了一口气,薄凉的唇贴上了她唇瓣,哄小孩似的。
这个吻与以往不同,没有来势汹汹,反而多了几分柔情缱绻。
童绾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本能地想要逃离诱惑的危险,细颈却被男人的手掌禁锢住。
她招惹的,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