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出来,真笑不来。
一句话就能把天给聊死,如果要评选尬聊冠军,非咱们这位殿下莫属。
“那殿下想我怎么谢?”顾云珂低头戳了戳猫咪的耳朵,“不如……改日您回了景都,得空了来将军府上坐一坐喝喝茶?”
沈北枭的眼中填满了笑意,“贵府我肯定是要去拜访的,不过那是本王要与你父兄商讨行军之事,你呢?谢字光是嘴上说说,缺了诚意。”
顾云珂秀眉微皱,低声抱怨:“说了不够,难不成还要我以身相许不成?”沈北枭接了话:“本王觉得可以。”
心跳陡然加快,顾云珂脸颊泛红,捏了捏无月半的肚子肉,大肥喵吃痛,叫了一嗓子从她怀里跳出去跑走了。
“猫跑了!殿下,我先走了。”顾云珂假装诧异,指着灵活跳出去的无月半,再不多看他一眼,生怕他吃了她似的,脚下步子轻跑而出,踏乱了一地飞花。
她暂时逃离了沈北枭的视线范围。
翻起的衣摆仿佛翩跹的蝴蝶,飞上他冰封太久的心头,蹿起密密麻麻的情愫。
杯中茶水早已经凉透……心有点热了。
无檎诵完早修的佛经,手拿一份书卷漫步走进凉亭,余光扫过顾云珂跑走的背影。
“月半向来脾气古怪,没想到和这位施主倒是挺投缘的。”无檎笑眯眯的,跪在沈北枭对面的软垫上,一点也不客气的倒了杯茶水喝下,脸上堆着八卦笑容,“贫僧瞧见那姑娘脸色红润的跑出去了,你又吓唬人家了?”
沈北枭理了理衣袖的褶皱,淡淡地反驳:“本王可是听了你的话,今日没去主动寻她,让她主动来寻我了。”
“她脸红了,说明效果甚佳!”无檎摸着手中的佛珠串,素色的僧袍罩在身上,通身都熏满了祁安堂内的香火味道。
沈北枭睨他一眼,“本王怎么觉得,你尽给我出的馊主意?”
无檎乐了,摆了摆手:“哪能,这招叫欲拒还迎。贫僧这里还有追妻千百招好法宝,届时通通用来支持王爷您。”
沈北枭嗤笑一声:“你可别告诉我,其中还有一招名叫苦肉计。”
无檎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殿下学什么都快,贫僧还没来得及教您呢,连苦肉计都提前知晓了。本来昨夜你就该听贫僧的,回去喊上几声疼,躺在姑娘怀里用你那多情眼多看她几眼,保准沦陷。”
“听你这样说,岂不是苦肉计外加美男策了?本王怎么觉得,当初把你送来寺庙修行,怎么反倒越修越偏离了佛道?”
沈北枭勾起一侧唇角,噙了笑反问。
无檎笑容微滞,苦涩一笑:“北枭,你知道我的性子……”
沈北枭收敛了打趣的神情,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略微用力,一本正经道:“我答应你,待我景国铁骑踏平冀国那一日,定让你回乡祭拜你母妃。”
禅音余虚,佛香袅袅。
年轻的和尚红了眼眶,抬头望向遥远的北方,凄凉地苦笑一声:“罢了,苦海无涯。北枭你知道吗?曾几何时我日日夜夜都在绞尽脑汁的去想,溺水之人何处才是岸。后来有一日贫僧突然悟了,放下了一切,处处是岸。”
是了,何处是岸?
佛曰:放下即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