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打今日起...”郭宝坤转过身,抬头看向一石居站在二楼雅间的范闲。
“这书就禁了吧!”
范闲面无表情,实则在内心里已经想好要怎么把郭宝坤给弄死了。
“胡说八道,郭宝坤你瞎扯!”从《红楼》这本奇书找到了生财之道的范思辙自然不愿意到手的银子就飞了。
“哪家小儿出言不逊!?”郭宝坤闪过恼怒,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辱骂。
“我是你爷爷我!”范思辙这暴脾气忍不了,气冲冲的跑下楼跟郭宝坤理论干架。
“姓郭的,你懂什么!”
人群中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范思辙跑进去,蹲下捡起郭宝坤脚边的《红楼》。
“这本书,这么多人都爱看,那就说明这本书是本好书。”
“你还想禁书?你什么官职啊!?”一介白身范思辙可不管对方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他知道谁都不能打他银子的主意。
“宫中编撰,芝麻绿豆大小,给你个衙门,你敢进吗?”
郭宝坤脸上挂不住面子,但对范思辙并不惧怕,一脸轻蔑。“我道是哪家泼货呢?原来是个蠢猪!”
“你才是猪!”范思辙不服气回道。“你爹礼部尚猪!”
“郭公子息怒。”从人群中穿拥挤进来的南庆京都才子贺宗伟,一无家世,二无人脉,所以便打算投靠在郭宝坤门下。
“素闻郭公子文采卓越,家学渊源,本来我也不信,但今日看到郭公子,为天下的读书人辩礼明非,真是让人倍感敬佩!”
郭宝坤有些茫然,但听到贺宗伟的恭维心花怒放,也知道贺宗伟向他投靠,互相吹捧道:“贺公子的才名,郭某倒是久闻了。”
贺宗伟知道这事成了,绷不住脸笑出声,谦虚道:“郭公子,谬赞。”
就在他们二人互吹,范思辙陷入为难之时,突然一石居二楼雅间传来嗤笑,让楼下街道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抬头。
就连一墙之隔的范闲都好奇忍不住伸过头去看。
吃饱喝足的半夏倚靠在柱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真是新鲜啊,一石居的小二可没有说过来这吃饭还能看到这笑掉大牙的狗戏。”
郭宝坤沉下脸,“这位姑娘好大的口气,可知我是什么人?”
贺宗伟狗腿子也急忙维护:“郭公子的父亲可是官拜礼部尚书,而且郭公子年轻有为就当上了宫中的编撰,岂是你这等无知女人可以议论的?”
半夏一脸嫌弃翻了个白眼,“也就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也还好意思整日挂在嘴边,真不害臊,聒噪的很,扰了我家小姐清闲。”
“戏台子也不在这,要是想唱戏,麻烦离远点,这是吃饭的地方,又不是你家的后院,怎么,仗着肚子里喝了点墨水,就自称文人了?”
“还自幼习文,最重礼数,光天化日之下喧哗,虚伪的很!”
半夏的挤兑让郭宝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的身体在发抖,指着半夏:“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范思辙笑的乐呵呵,该,活该。
范闲了然,这熟悉的声音,这不就是那医仙身边的半夏吗?简直是伶牙俐齿,嘴上不饶人,就连范闲都惹不起。
范若若很是好奇。“这是哪家小姐身边的婢女,好厉害的一张嘴,也不怕得罪。”
藤梓荆觉得有些耳熟。
范闲笑了笑,解释道:“那位可是医仙身边的侍女,来头可大着呢。”
范若若一脸惊讶,“原来是医仙啊!”
贺宗伟自然是不愿意郭宝坤受辱,投靠的主子丢失脸面,作为门客的他也没有面子。
“伶牙俐齿,姑娘的嘴好生厉害,但女子本该恭顺婉柔,只会在嘴皮子上占上风得理不饶人,是会嫁不出去的,连带着你家小姐风评也受损。”
半夏怒瞪。“放你娘的屁!”
这粗鄙的让贺宗伟挂不住脸,范闲只觉得耳熟,这不是出自《红楼》凤辣子的名言吗?
说半夏可以,但绝对不能指责小姐,这可谓是捅了马蜂窝了,半夏脚尖轻踮,好似随风漂流在水面上的叶子,轻灵如闪电般飞身来到贺宗伟的面前,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
“啪啪啪啪!”狠狠的甩了贺宗伟好几大把嘴巴子。
等反应过来之时,半夏早已飞回到二楼,只见贺宗伟脸颊红肿如猪头,就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范闲眯着眼,“好俊的轻功。”
藤梓荆点点头赞同。“必是在九品!”
贺宗伟不敢置信居然被打了,火辣辣的脸颊被众人目睹,脸面无存,还是被一个低贱的侍女打的,气血翻溢,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郭宝坤吓得往后退,捂着脸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他。
半夏嗤之以鼻,双手环抱于胸,从桑葚嘴里夺走啃得肉光光的鸡腿用三成的力道砸向贺宗伟的鼻子,让他吃痛中醒过。
“无耻小人,也敢蛐蛐我家小姐,好似你不是母亲肚皮里钻出来一样,你娘生出你这不忠不孝的儿子,还真是你娘的悲哀。”
“什么恭顺婉柔,哪里来的脸来框架我家小姐,把你打死也不为过。”
郭宝坤倒吸一口凉气,“好狂妄的口气,在天子脚下居然口出狂言,打杀他人,姑娘把鉴查院视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