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小嘴一顿巴巴说个不停,话里话外都是十分嫌弃,大家闺秀那装扮,半夏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她被半夏逗得止不住轻笑,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就连鬓边的碎发都垂落了几缕。
“哎呦,不得了了,这半夏姑娘的嘴皮子好生厉害,怕是十个一起也说不过。”
半夏得意的仰着下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这都是跟小姐学的。”
一石居的雅间,被清场包下,也为并在这里招待朋友聚众,雅间内男子赤脚蹲着,面容清秀,五官精致,眉眼柔和,但尾锋凌厉,绝不是看上去阴柔心地善良之辈,手里捧着《红楼》看的津津有味,正是当朝二皇子李承泽。
刚才解围的李弘成此刻也在这雅间里。
“今日这书的喜爱者甚多。”
“奇书,天下无双。”李承泽头都不抬夸赞着。
“那个范闲,倒是有率真之气。”李弘成说出对范闲的见解。
李承泽微微勾唇。“这个人有意思,不一般。”
“京都诸子,得您这么一句赞的,可真不多见。”李弘成话锋一转。
“那医仙身边的侍女,不仅嘴皮子利索,身手更是上乘,尤其是刚才那展现的轻功,轻如燕,快如疾,必是九品高手。”
李承泽从喉咙里溢出轻笑。“医仙自出名以来,从未传过她被歹徒所伤,高官权贵以千金聘请,也能全身而退,并且他们毫无怨言,其中一半原因是身边的九品高手,另一半怕是医仙非人手段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李承泽翻着书页,眼睛就黏在了上面似的。“恃才傲物,医仙的确有这个资本,换做是旁人,早就猖狂迷了心智。”
李弘成试探的问道。“要不,明天安排你见见这位医仙,好拉拢拉拢。”
李承泽抬手阻止,“不急,不能因为眼前的猎物而惊扰了其他的猎物。”
翌日一早,便早早的就被半夏从被窝里挖出来,沐浴敷脸,甚至连今日所用到的胭脂水粉,衣衫饰品全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出来。
她困的哈欠连天,实在是睁不开眼。“我以面具示人,用不上胭脂水粉。”
“这是仪式!”半夏梗着脖子反驳道。
看着排放金贵华美,奢华雅贵的头饰,好看是好看,但整个插在鬓发,岂不是要重死。
她拿起半斤重的并蒂合欢簪子丢进妆匣里。“收起收起,简单清爽就好,万一出什么乱子丢了一两个,你岂不是要心疼死?”
“也是,紧急状况下也能换钱,还是别戴出门了。”半夏立马收起,丢了哪一个都不成配套,半夏可是会心疼死的。
视线落在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半夏灵光一闪,“有了。”
靖王府门口,站在门口等待的李弘成,终于等来了范闲,生怕范闲不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范闲急匆匆的跑过来。
“临时想起回去换身衣服,”
李弘成喜笑颜开,并不介意。
“初次登门,给你准备了几件礼物。”范闲从藤梓荆怀里拿过塞进李弘成的怀里。
“这包是蜜饯,这是蔗糖,这包我也不知道什么调料,你自己尝尝,路上还给你带了两袋柿子。”
李弘成一脸茫然的接过。
范闲笑得恶趣味。“你是世子,这也是柿子,也算有缘。”
范闲伸长着脖子往门后看,问道。
”都到了吗?”
怀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李弘成。“医仙还未到。”
范闲恍然大悟,“哦,感情医仙比我的派头还大。”
“咕噜咕噜!”这时马车缓缓驶来,范闲浑身一激灵,僵硬的转过身,挤出笑容对着半夏笑道。
“好巧。”
半夏扫了一眼范闲,“不巧,正好赶上公子所说的。”
“我和小姐初来京都,也没时间四处上门乱串拜访,遵纪守法,怕被冠上结党营私的罪名,晚上更是不敢出门,京都天子脚下,谁也不知会不会得罪某位高权重的子弟,一路打听,这才姗姗来迟。”
再一次领教了半夏的那张嘴,不仅毒还言语之间能把人置于死地。
李弘成连忙把范闲塞给他的礼物丢给小厮,走下台阶请罪道。“是在下考虑不周,理应派人替医仙带路,还请医仙见谅在下失礼。”
“世子邀我主仆二人参加诗会,是我的荣幸才是,说起失礼,世子不必把责任往身上揽,我该提前派人打听路线才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半夏撩起帘子,手伸过去,低声道:“小姐。”
她扶着半夏的手缓缓下马车,鬓发并未金玉华贵饰品点缀,含苞欲放粉色的花骨朵好似花园中的花仙,碧绿的簪子似绿叶,红色的蜻蜓随着她走动一颤一颤的,真像花园里驻留鲜花的真蜻蜓一样。
灰紫色的襦裙显得身形苗条纤弱,青绿色的披帛让她飘渺灵动,纤纤手腕的细条翡翠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清新脱俗,内敛雅贵。
可惜,就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范闲怎么瞧着这装扮怎么那么眼熟呢?她身上不就是唐制吗?
范闲眯着眼,试探的开口问。“天王盖地虎!?”
在场人一脸茫然,就连范闲一直关注着的她也和在场其他人一样,虽然带着面具,但她散发的茫然,让范闲意识到了她并非穿越者,而是土着,心中一阵失落,还以为是老乡。
“哥,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快点进去吧!”范闲收起心中的失落,期待着鸡腿姑娘的见面,怎么可能那么多穿越者,真是白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