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茶借机被呛到喷出茶水,曾为发言的半夏低下头眼里闪过嫌弃。
“医仙这话何意?满朝文武自是国之栋梁,怎可毫无可用?”
“那这旨意赈灾太子殿下何故说出那番话,身为朝廷命官,必是心怀百姓为民做事,虽不是地方父母官,但灾情面前,百官必不会不管,太子殿下又何必妄自菲薄,若是真为百姓打算做事的,不会贪图虚名,生前哪管身后事,死后何计万古名。”
真是语惊四座,辩才无碍,好生厉害的一张嘴,怪不得老二想要拉拢,这医仙不管是地位,还是民心,都是他们这些皇子所未拥有的。
不仅医术精湛,就连见解都这般毒辣,可惜了,是个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入他门下,但未必不能拉拢,要是能成,必定会给她最好的待遇,即使深处后院,不管是财富还是地位都可给,即使纳回来也是一桩美事。
“太子殿下,民女也就说说而已,太子殿下还请勿与民女计较。”
太子回过神来,浅浅一笑。“医仙所言极是,孤怎么会怪罪医仙呢,是孤狭隘了。”
“时候不早了,民女也该告辞了。”说着她站起身也不等太子发话,欲要转身离开。
太子慌忙站起出声阻止道:“医仙请留步。”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好奇的看向走来的太子。
“太子还有话吩咐民女?”
太子摆摆手。“不是孤,是父皇,父皇让孤转达给医仙几句话。”
“朕以太医院之首聘请医仙,日后不管是义诊又或是出书,全力支持,不拘束医仙行事,为医仙修庙全国推举,让庆国子民供奉医仙,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出,必会满足。”
“承蒙陛下厚爱,心意民女领了。又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大费周章破坏,劳民伤财,民女有自知之明,更是担不起太医院之首。”
“劳烦太子替民女传达,我自幼乡野长大,不喜荣华权势,也无志向进宫,懒散粗鄙惯了,条条框框不适合民女,民女医术并未传闻中那般夸大其词,人生百态,民女要继承家师的遗志,走遍这世间,为天下穷苦百姓看病。”
“令师好伟大的志向,孤一定把医仙的话带到。”
“医仙在京都的时日,好好欣赏京都的风情人杰。”
“自然,民女告辞。”
目送主仆二人离开后,太子突然沉下脸,随后想到这里是郭府,又重新挂上笑容,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认真,此人若是不能招安,那绝不能落入老二的手里,那便...
得到消息的郭夫人在门口等待,见她们出来欢喜的迎上去。
“妾身招待不周,本该备下宴席招待。”
“夫人客气,不劳费心,府中有贵客,自是好好招待,便不打扰夫人,就此告辞。”
“医仙体谅,妾身感激不尽。”郭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快把医仙的诊金奉上。”郭夫人给身后两个抬着箱子的小厮一个眼神。
“夫人停步。”
“妾身失礼,蒙医仙宽恕,还请医仙勿与妾身客气。”郭夫人坚持把她们送到门口,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里,端着的笑容垮下,想到府里还有更大来头的太子,心又得提起来。
得,医仙得罪不起,太子更是不能得罪。
她一进马车内就躺下,安详的很,不管是施针还是跟太子交谈,都很费力费神,太子这人得城府,可不是表面上那么宅心仁厚,这种人演着演着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小人。
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捅刀子是最狠的那一个,偏偏还装的若无其事,一脸无辜茫然,明知是他做的,但还是在和别人交谈中会无意的把脏水引到死对头身上,即使是亲生父母都欺骗,皇宫里长大的皇子,真的以为会相信他们善良无害吗?
一个比一个会演戏,都在扮猪吃虎,坐等渔翁之利。
忽然开口让在外面驾车的半夏吓得手一抖。
“半夏,别院收拾的如何了?”
半夏虽疑惑但还是应道。“已经完工了,随时都能搬进去。”
“那好,明日便搬进去。”
“小姐,为何这般着急?难不成是太子...”
“不是,我们在城里只会碍了别人的眼。”她睁开眼看车马车棚顶,抬手掀开了车帘子,天空晴朗,风和日丽,但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