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杨瑞华,你给我住口!”
聋老太太这会儿再也坐不住了,她颤抖着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指着阎埠贵的媳妇就是一顿严厉的斥责。
“我怎么啦我?”
虽然并不畏惧还没有任何光环加身的聋老太太,可身为底层小市民的软弱性,还是让杨瑞华不由自主的降低了声音。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家事你瞎操什么心?
况且老太太我早就带翠萍去医院看过了,她只是因为身子骨弱,气血两亏,这才不容易怀上孩子。
不过医生也说了,她也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好好调养,身体痊愈了就能怀上孩子的!”
“我哪知道这回事,再说我刚说的又不是她!”
杨瑞华声音再次降低,几乎微不可察。
阎埠贵看着自己媳妇被老太太呵斥,有心想讲两句,结果聋老太将头一偏,先发制人道。
“闫老师,你可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师,难道你在学校,就是这样教人家孩子到处传瞎话的吗?”
“我……”
阎埠贵脸色微变,想要给媳妇张目的气势立马就泄了,干笑两声打了个哈哈就不再说话了。
“行行行,我不和老太太您掰扯总行了吧?”
没办法,人家都明里暗里威胁要去搞他的工作了,他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聋老太太几句话就压服了阎埠贵两口子,又趁势借着这股气势,冷眼扫向全场。
其他人被其气势所慑,一个个都不由自主垂下眼眸。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得鸡飞狗跳?
这要是被其他院的人知道了,指不定会怎样笑话我们呢?”
说完聋老太太又重重叹了一口气道。
“别以为我在吓唬你们,要是其他院里的混人街溜子,知道咱们院的住户根本不团结,指不定就会想着怎么欺负咱们呢!
这种事情,我老太太从前可是见得多了!”
其他人听完后,终于忍不住面色大变,一个个的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聋老太太见自己一番连蒙带吓唬,终于就要掌控局面,也忍不住得意起来。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不过就在她自以为就要掌控全场的时候,一声轻轻的嗤笑声,却飞快消融了当前这个凝重的氛围。
还没等她看清是谁这么不识趣的时候,就听何刚朗声而起。
“老太太,您说的那些都已经是老黄历啦!
现在咱们可是新政府新气象,他们领导人大多都是咱们贫苦人家出身,宗旨也是为人民当家做主。
最看不得您说得那种拉帮结派,以势压人的做法。
如果咱们真要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千万不要忍气吞声,直接去管委会告状就可以了,保证一告一个准,他们绝对不会包庇放过一个坏人的!”
“刚子,你这话保真吗?”
何刚转头一看,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平头男子,满脸热切的看着自己。
“哦,是华强哥啊,我如果说不保真,你该不会捅我两刀吧?”
“刚子别吓你强哥,他胆子小受不得惊!”
一旁的中年女人瞪了他一眼愠怪道。
何刚闻言这才想起来。
别看眼前这华强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脸上满是横肉,好像一言不合就要和人动手的街溜子模样。
可了解他为人的都知道,这哥们看着横其实胆子特别小。
他平日没事基本都不怎么出门,就算出门碰到人也总是低着头,不敢和人多说一句重话,妥妥一副反差极大的金刚铁汉受气包。
其实在他们小的时候,王华强是他们院里最淘气顽皮的孩子,还是铜锣鼓巷这条街道上小孩们的头领,总喜欢带着他们这些小子,在周围几条胡同里乱窜,和别院的孩子打架斗殴。
等他到了十二三岁左右的时候,胆子更大了,一副天不怕不怕的架势。
甚至还敢和前边铁帽子胡同里的一个小孩,在街上捉弄他那边的一个黑衣警察邻居。
每天看到那警察,两人就跳脚拍手,骂人家是臭脚巡,臭脚巡……。
也就是那人心善,又看在都是邻里的份上,没和他们两个孩子计较。
却让他们两孩子产生了严重的误判,真以为自己有多牛逼,连警察都怕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