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可怜秦公子流落至此,不知身体可好了?今后可有何打算?是否要继续去寻你老师?”张夫人问道。
这个问题秦判已经想了很久,但目前仍没有决断。如果继续北上吧,人海茫茫,仅凭两年前老师来信所说的信息,找人估计也是大海捞针,谁知道老师是不是还在京师呢?万一去到京师而老师却已经离开,在京师自己估计难以谋生。
虽然科举之路是身体原主的唯一选择,但秦判知道自己既没兴趣更没能力走下去。这完全就是不懂啊,凭前身脑袋里那点货,中举都是撞了大运,到自己更加没有继续考中进士的可能,而且到下次会试的时间还久,去京师又路途遥远,身无分文的,太不现实。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走条新路呢?
见秦判在沉思,张夫人也没有催,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就跟心里一直思念的影子慢慢的重合在了一起。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华儿如果还在,也是这般年纪,也到要参加秋闱的时候了。他比华儿高,壮实得多,就是有点黑。模样也挺好,长得周周正在的,让人看着就舒服……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二妞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觉得有趣,忍不住嘻的一声笑出声来。
秦判听到笑声,立刻回过神来,看了眼小姑娘,脸色赫然的对张夫人说道:“谢张夫人关心,小生身子已无大碍,那天就是饿了,又被抢了个干净还挨了顿打,一时气急攻心所以就……谢谢小姐伸出援手。”
然后继续说到:“我也想过了,一路走来,我也曾有意拜会各地学子,称量下来,小生学识实在浅薄,科举之路也不想再走。而沿途所见,民生多艰,我想还是做些于国于民有益的实事。”
听秦判说不想再赴科考,张夫人大为着急,连声劝说。她越劝,秦判放弃的念头越坚定,于是又说道:“我知道夫人是一心为我好,然我真已无心科考,而且要考的话,还得等下次会试,身无分文的,我也没有信心能支撑到京师啊。”
张夫人已经不知不觉中把秦判当作了自家后辈,但想想目前状况,的确就是有心也无力,帮不上忙。而见秦判也心意已决,心中虽然失落万分,也只得作罢。
见张夫人不再劝说,秦判又开口说道:“夫人,眼下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能再容我住一两天,我等会就出去,看能不能找到糊口的营生,只要一找到便搬出去,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听说是这事,张夫人说道:“秦公子不必见外,家中地方甚大,只管住下来再慢慢找个好的营生。潍县在莱州府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城,各行业发达,买卖众多,你满腹经纶要找份差事必然不难,反倒要好好思量,不要心急随便就应了。”
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此间只有我们娘俩,你住一起也不方便。这样吧,就在外边,贴着西边的院墙有间屋子,那是我们搬到这边来之前的旧居,一直空着的,小是小了点,收拾一下也还周整。如果秦公子不介意,我们做个街坊可好?”
秦判当然没意见,连声称谢,本还想着按租住算,谁知话一出口就被张夫人挡了回来,不论如何都不愿意收租金,秦判最后只好随了张夫人的心意。便说道:“那以后夫人小姐如果有什么要出力气的地方请吩咐,我随叫随到,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