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撑着侧脸,一只脚弯起踩在沙发上,上半身躺在老婆的腿上,下半身躺在老夫的腿上。
“师傅,来拍一张,黑爷和两个好大儿的合照。”
老师傅也笑笑,按下快门。
然后俺把齐黑瞎推下去,他找准时机抓把俺的长发,顺着下去的力道从地上半跪起来,老夫则被他拉扯到地上,抓狂去打他的脸,他的墨镜被俺取下。
煞那间齐黑瞎脸色一变,立马用空闲的手遮挡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抓住俺取墨镜的手臂,他的力道过大,俺感觉手臂都要被捏碎,他再转动,老夫手臂的关节扭动,呈现出诡异的弧度。
“啊啊啊!”
俺没忍住叫喊,眼里挤出几滴泪水,精致好看的五官变得狰狞。
接着是骨头破碎“咔嚓咔嚓”的声音,特别醒目,俺居然从痛苦中体会到了几分酸爽,还有些上瘾。
“我去?”老师傅看傻眼了,跑过来关心俺。
齐黑瞎戴上眼镜,确保眼镜完好无损戴在鼻梁上后,转头反应过来刚才他失手做出了出格的事情。
他半蹲放开老夫的手,靠近俺检查伤势。
老夫被刚才他的举动吓到,往后退几步远离他。
他反应过来,略微有些歉意看着俺,但俺看不见他墨镜下的眼镜,只当他是在挑衅。
“臭瞎子你干什么!”老夫生气大喊。
没等老夫继续臭骂他,受伤的手臂被抬起,接着是一转一捏,又是“咔嚓”几声,然后是疼痛的酸爽,老夫恶狠狠转头,原来是老婆干的,够带劲!
俺的手臂复原了,被齐黑瞎弄骨折,张起灵来复原,两人的性子很像,快准狠,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老夫对着老婆哭兮兮的,双目润水,好不可怜:“老婆,他打我。”
张起灵看向齐黑瞎,那眼神略带责怪。
齐黑瞎道歉:“对不起啊疯子,刚才是条件反射,黑爷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墨镜被取下,脑海发出危险信号,不做任何思考控制身体夺回自己的墨镜。
无意间伤害了俺,齐黑瞎过来想给老夫按摩,当作补偿,但老夫当他不怀好意,没让他靠近。
“你别靠近俺!”老夫两眼红红,像只受惊的兔子,真不想这么形容自己。
张起灵蹲下轻轻抓老夫的手臂,因为是他,俺没有拒绝,因为足够信任。
张起灵稍稍捏捏俺的手臂,细微的疼痛传来,俺轻吟出声。
“这里,骨头碎了。”他判断。
“啊?”俺疑惑,不只是关节骨折了,而且里面的骨头还是碎的,他爷爷的,黑瞎子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为什么呢,就因为俺抢夺他的墨镜?他为什么那么宝贵他的破眼镜?
齐黑瞎提议道:“去医院吧,我出医药费。”
还算他有良心,当然老夫这句结论说早了,后面他那一句,俺恨不得揍死他!
“哑巴,借我点钱。”
老夫破口大骂:“你爷爷的真没良心!”
他只哈哈大笑,肆意而张扬,这副吊儿郎当毫无愧疚之心的样子,看得人火冒三丈。
最后老夫被他们俩带到最近的医院去了,俺是被老婆背着去的,趴在老婆的背上,搂住老婆的脖颈,嘴唇无意间擦过老婆的耳廓。
齐黑瞎看不过去,说俺是手臂受伤了,又不是脚受伤了,脚还能走吧,哑巴你不能背他。
老夫搂紧老婆的脖颈,柔柔道:“俺柔弱得很,走两步路就累得喘气,俺要张哥哥背。”
张起灵不语,只是背着老夫继续走。
旁边齐黑瞎虽然是笑着的,但却不是那种好意的笑,他只后悔刚才怎么不使出全身的力,将老夫的手臂捏得更严重一点,看俺还有没有精力撒娇来恶心他。
老夫是察觉不到他的恶意的,因为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老婆身上,浅浅呼吸打在张起灵的耳侧,嘴唇稍稍摩挲他的发丝,还有喉结。
到医院的时候张起灵的耳朵边都红透了,护士还问他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烫。
张起灵回避,不让护士用手触碰他,护士伸出的手定格在空气中,略微有些尴尬地收回。
俺从医院出来了,上了药打了石膏,现在正坐汽车回梨园。
医药费是张起灵出的,记在齐黑瞎的账上,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还,他说有钱了会还的,话说他到时候不会赖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