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冤枉你什么了?”侯爷问。
“这不是你的字迹?”二夫人问,她看了看,这书信上的字迹歪扭,但也特色鲜明。
唐延年低下头,点了点头:“是我写的。”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二夫人冷声道,她轻轻一笑,轻抿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开口,“你如今已不是从前的乡野村妇的,我知你过去为了谋生,连那招摇撞骗的白鸭都做过。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入了侯府,身上顶的名誉也是侯府的名誉。”
“元娘都没说话,妹妹就这样武断下定论,是不是为时过早了?”大夫人开口道。
她扶起唐延年,看了一眼她被春嬷嬷绑过的手腕上的勒痕,又望向侯爷道:“侯爷,延年这孩子着实可怜,您可一定要替她做主。”
“这梅寒来到底是什么人?”侯爷沉痛又焦急地问道。
“他是益寿的夫婿。”唐延年平静答着。
“益寿?”侯爷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益寿、平安就是他离家之时,元妻怀的那对双胞胎。
侯爷的脸色一白,微妙地看了二夫人一眼,视线又回到了唐延年身上,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内疚。
这八个字的意味他也清楚了。
唐延年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跪了下去,朝着侯爷缓缓一拜:“女儿听闻,梅寒来自益寿故去后,甚是消沉。女儿在乡下并无亲友,亲戚也都交恶,若非那场意外,现如今,他与益寿应当是琴瑟和鸣的一对。”
她说着,低垂着眼睑,吸了吸鼻子,硬是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你受苦了。”侯爷心疼的看着她。
唐延年轻轻摇了摇头:“女儿如今回了侯府,有父亲爱护,有两位夫人照看,不苦。”
她又对着二夫人缓缓一拜:“延年要在此多谢二夫人,竟对延年的一举一动都如此关切,延年心中感激不尽。”
春嬷嬷见这个情况,脸色一阵煞白。
她怔怔看着唐延年:“你……你方才不是……”
“我方才如何?”唐延年含笑看着她,她吟吟说道,“我方才只是告诉嬷嬷不要声张,平安和益寿的亡故父亲伤心不已,我只是不忍心让父亲难过而已。”
她言语之间,俨然就是一个事事为父亲着想的好女儿。
侯爷想起了唐延年先前倔强又浑身带刺的模样,他心下有些感怀,他轻轻拍了拍唐延年的肩头:“你懂事了。”
“延年知晓父亲的难处,咱们家在京都烈火烹油一般,延年不能替父亲解忧,也不能给父亲添麻烦。”她低着头,眼睛红红的,看着弱小又无助。
侯爷眼眸复杂看了一眼二夫人,又给了大夫人一个眼色。
大夫人上前搂住了唐延年,低声安慰道:“好孩子,不妨事的,你若心里想弟弟妹妹了,只管同我和你父亲说。”
唐延年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逝者已矣,延年只盼着父亲和两位夫人,身体康健。”
大夫人是踩着机会就要打压二夫人的,她很是配合的拿起手绢抹泪:“是我们对你疏忽了,一个奴才也能欺负你。”
侯爷闻言,眼睛立刻放在了春嬷嬷身上,似乎要将她凌迟一般。
唐延年配合着大夫人摇头:“没什么的,春嬷嬷是二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她也是为府里名声着想,刚归家时,是延年不懂规矩,做了很多糊涂事,延年现在全都明白了。”
她说着,朝着冒着冷汗的春嬷嬷一笑:“春嬷嬷,我送给梅寒来的银子,你可瞧见了?”
春嬷嬷打了一个哆嗦,她颤抖着,跪在地上,将银子递给了唐延年。
唐延年并没有接:“我平日没有花钱的地方,我还担心是被奴才趁乱抓去了,既然在嬷嬷这里,我就放心了,嬷嬷留着就好。”
“你……”侯爷看着唐延年这副模样极为心疼,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茶案上,抓起茶杯,摔在了春嬷嬷的脚下。
“放肆!”侯爷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