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延年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宠溺道:“你呀!古灵精怪的,等一下,自然就知晓了。”
她们轻声谈笑,但是惹来了灵华公主侧目,她不悦地瞪了唐延年一眼。
长公主将一切都尽落眼中,她轻轻笑了笑,侧眸与灵华公主相谈:“往日,在本宫的宴会上总会来定些好玩的花样,不如,今日你来定,如何?”
灵华公主的神色松动了下来,她有些心动看着场下云水止,目光又落在了“独幽”之上。
她微微启唇,试探着问道:“不如,就抚琴可好?”
“就听灵华的。”长公主点头,她望向众女娘道,“若有能拔得头筹者,本宫必有重赏。”
灵华公主看着“独幽”,颇有些志在必得道:“姑姑,就当‘独幽’当彩头,如何?”
长公主一愣,她轻笑了一声:“本宫那里有许多好东西,不如,本宫特赐由头筹之人挑一件吧!”
“可是,灵华看中了‘独幽’。”灵华公主直接摊牌了,语气之中还刻意带着少女的羞怯。
“可那‘独幽’是琴中至宝,又是别尘的心爱之物,这赏菊宴是本宫办的,断然没有拿旁人挚爱当彩头的道理。”长公主见推托不过,直接回绝了起来。
“不如,就交给云侍郎来定。”灵华公主戏谑地看着云水止。
众人都目光都看向了云水止,云水止看着那把“独幽”,心中亦是明了。
灵华公主看中的哪是琴啊!分明就是人。
宁安行站起身来,随手扯下了云水止的玉佩,一半是想帮着云水止转圜,一半则是他对云水止有气,想要捉弄一下他。
“本是为了尽兴,何必让人割爱呢?不如,就拿别尘的玉佩来当彩头吧!”宁安行道。
长公主见有了台阶,不给灵华公主开口的机会,立刻回答:“甚好。”
云水止错愕地看着宁安行,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
司玉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云水止与他眼神交汇,眸光之中透着一丝无奈之色。
段锦得了灵华公主的暗示,看着唐延年就悠悠开口道:“郡主见多识广,想必,对琴艺也略通一二,不如,就由郡主先来,也好为我们打个样。”
唐延年愣了一下,她见多识广多为市井之事,在入京之前,也只是认得几个字罢了。入了女学之后,她兢兢业业,倒是识了一些经史明策,但也只是浅尝辄止罢了。至于琴棋书画,也不是在女学里就可以朝夕练成的,她的水平约莫就与一窍不通的程度旗鼓相当。
“我不会。”唐延年沉静地盯着她,如实说道。
灵华轻嗤了一声:“这世间竟有郡主不知之事?也是,郡主原也是不幸流落乡野,像琴棋书画,自然也没机会学。”
她思索了一番,戏谑地看着唐延年:“不过,既是姑姑的宴会,重在参与即可,郡主上去露几首,弹得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不会就是不会,如何去弹?郡主当抚琴是弹棉花呢?”唐延年直接回了过去。
“那郡主会什么呢?”灵华公主又追问,仿佛是要将唐延年浅陋无知全然公之于众。
五娘子见唐延年窘迫,她将唐延年护在了身后:“你明知我阿姊过去吃了很多苦,普通百姓哪有闲工夫去花前月下啊!能有法子吃饱肚子就不错了,你又何必拿这般曲高和寡的东西为难她。”
“本公主不曾同五娘子讲话。”灵华公主风轻云淡掠过了五娘子,目光死死地盯着唐延年,“郡主先前为兰溪楼的姑娘们仗义执言,本公主还以为郡主是知音,这才想着让郡主露一手,不料,竟是弄巧成拙了。”
段锦掩嘴偷笑:“可不是嘛,也难怪郡主的亲事不顺。咱们这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娶妻不仅要贤,也得知书达理才是。”
她又故意看向了唐延年:“若郡主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找咱们殿下请教,请教为人大度,定会不吝赐教的。”
“灵华。”长公主出言解围,她和声道,“既然郡主不会,你又何必逼她。”
“姑姑,我可不是逼她呢!我这是在帮她,若她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日后在咱们不在的时候出丑,那可如何是好。”她像是情急的解释,可唇角的嘲弄之意却更为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