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尘带着好奇的目光看向冉飞燕,问道:
“所以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燕国旧臣?抵抗军?还是东越?”
其实对于冉飞燕来应招大雪山弟子,萧牧尘一直很疑惑,凭借其独特的能力以及那一把墨渊剑,她绝不像是一般散修或者小门小派的弟子。
萧牧尘问过冉飞燕几次,但冉飞燕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他也曾试探过对方,人家似乎也没有要对自己不利。
所以,他思来想去,也就只想出三个方向。
首先是那些燕国旧臣;
据他所知,齐侯灭燕自立后,招揽了众多燕国旧臣为己用,其中不乏一些燕国的肱股之臣,如若念及旧日的君臣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派人来保护自己。
其次便是藏身在蒙州的抵抗军,这些抵抗军打着反齐复燕的名号,为了扩展势力,招揽更多的忠燕之士,必然需要一位萧氏后裔来振臂一呼;
放眼天下,也就只有萧牧尘这个前燕七皇子最为合适。
最后,便是东陆的越国;
东陆觊觎北陆已久,与北燕交恶数百年,几乎每五年一小打,每十年一大打,每五十年必会开启一场国战,齐侯灭燕自立后,东越朝廷大可找到自己,以复国的名义利用自己。
这让萧牧尘想到了某个末代皇帝,被人家当做吉祥物一样供起来,最后不仅一无所有,还得被世人所唾骂。
当然,
萧牧尘不是没有想过对冉飞燕强行逼问,毕竟事关自己的安危,手段粗鲁一些也无所谓。
可是,冉飞燕对他可以说是无条件的服从,不仅如此,每次萧牧尘遇到危险时,她都会挺身而出不顾危险的为其化解。
对于这样的冉飞燕,萧牧尘又怎能对其用强呢。
本来萧牧尘已经放弃追问了,但刚才看到对方如此担心自己,他便忍不住的又问出了口。
冉飞燕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冷漠的摇了摇头。
孟北辞的话,冉飞燕一直记在心里,这几日她也纠结过,犹豫过,但最后,还是觉得暂时先瞒着萧牧尘。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她也能感受到萧牧尘的与众不同。
虽然表面上,萧牧尘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只要做出了决定,便会坚定不移的去执行,他认为这个人该杀,那就会直接下杀手,毫不拖泥带水。
可同样,他也是一个骨子里带着善意的怂人。
善意,是因为他从不滥杀,比如对待那些被他淘汰的应招弟子,只要对方交出了号牌,他就会放人家走,再比如李听白的队伍,他最后还给人家留了十枚号牌。
以冉飞燕对萧牧尘的了解,他之所以留这十枚号牌,完全是因为心里的那一丝愧疚。
毕竟是他骗人在先,而且带着人家进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法阵,虽然灭了人家一整队,但手段实在是算不得光彩,留下十枚号牌,也算是一种弥补了。
至于说萧牧尘是个怂人,在这里并不是贬低萧牧尘,而是他在面对对手的挑衅时,不管对手强弱,都能够做到示敌以弱。
当然了,最后都是将人家狠揍一顿。
总而言之,在冉飞燕的心里,萧牧尘就是那种说最怂的话,打最狠的架。
就像先前高盛的突然出现,以及对萧牧尘的挑衅。
萧牧尘在面对与自己有着国恨家仇的人时,竟然能够做到忍气吞声;
在他们获得号牌优势的时候,也会放下血海深仇,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这样的人,一旦让他知道,那些忠于燕国的将士们正盼望着他回去,他该有多为难。
一边是忠仆的期盼,一边是进入大雪山,这对萧牧尘来说,无疑是艰难的选择。
冉飞燕没有回答萧牧尘的问题,只是冷冷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