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澈江一路前行,已至熊山府东南部,也快到了盖余国的边境。
因这盖余国跟嬴土国关系向来不错,所以贸易兴盛,越靠近边境越热闹。
虽然尽量不进城接大活,但赵胡缨想要搞蒸馏酒,必须进城找好木匠定制酒甑。
有了果玉县的事,陆上行并不太愿意让小徒弟进城,直到他捣鼓出了第一批蒸馏酒。
陆上行发誓到死也忘不掉那口酒头。
好家伙一口下去,大鼻涕泡都被呛了出来。
毕竟是蒸馏处理过的酒水,还是酒头,赵胡缨估摸着度数少数得有六十上下。
只不过行走江湖,材料规格都很小,即便粮食和大曲这些可以花钱买现成的,自己只需蒸馏即可,但背着沉重的天锅地锅上路肯定不现实,所以出一批蒸馏酒也就二三斤。
陆上行和沈图喝爽了后,紧随而来的是担惊受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手里有这技术,若被有心人知道了,怕不是要引来祸事。
所以都坚定阻止赵胡缨频繁蒸馏,就算要做,也要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僻静处搞。
赵胡缨倒是无所谓,本来也没想用它换钱,只是贞祝派很多法门需要酒才不得已用了后世技术。
又过几天,终于到了老爷子此行的目的地。
一处无名的青葱山岗,清风拂过,桃花烂漫。
就在做大的桃花树下,有座无名冢。
“拜一拜吧,他是你的大师伯凌真子,也是我唯一的师兄弟。”陆上行点燃竹香后,用衣袖擦着无字石碑,眼神中是说不尽道不完的追忆与惆怅。
赵胡缨和沈图双双跪地叩首,虽然沈图并非贞祝门人,但有关凌真子的一些事,还是听老爷子说过,年轻时二人仗剑天涯,意气风发。
奈何天妒英才。
“师兄啊,你我攀比了几十年,撒尿都要比谁呲的远,现在怎么样?歇菜了吧?虽然我本事比不得你万一,但收徒这方面可比你厉害多了,瞧见没?你的小师侄,别的不说啊,酿的酒是真霸道,来,闻闻,馋死你,哦对,我老糊涂了,人都死了还怎么死....”
陆上行自顾自的跟石碑扯家常,又拿出酒葫芦,将他一天也舍不得喝一小口的好酒全部洒在坟前。
一旁,赵胡缨和沈图挖个坑焚烧纸钱,聊表心意。
“要知道是来给大师伯上坟,我就多买点纸钱了。”
“唉....多了少了又能怎样?凌真子道爷又收不到,都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这么惨?”
“小声点,老爷子六亲皆亡,除了他的授业恩师外,就属跟凌真子最亲,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凌真子不到三十岁就死在了众帝台。”
赵胡缨捏着纸钱愕然着。
众帝台并非凡胎肉体能去的地方,据说有万仞之高,只有道行高深的强者才能登上。
“大师伯....是在众帝台与人斗法?”
“肯定的啊,否则你以为老爷子为啥不愿意看你逞勇斗狠,就怕你也年纪轻轻的殒命,不过到了凌真子道爷的那种程度,又怎能不气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