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贼不再遮掩,大快朵颐,不一会儿便消灭了整只“胭脂鸡”。
“吃完了?”
“吃完了!”女贼放下鸡架,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吃饱了。”
“吃饱了就好。”林暄指着墙角的一堆柴:“劈柴去。”
“还要劈柴?”女贼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那我待会把你吃剩的鸡骨头给老头送去?”林暄恨恨说道:“吃饱了就快点干活。”
“哦。”女贼撅着嘴,有些吃力的拾起柴刀,摸黑拿起柴火,像模像样的坐在小板凳上,对准木柴狠狠地横着劈了下去。
“天呐,你到底是不是丫鬟啊?”
林暄哀嚎:“劈柴得竖着劈,横着你是想烧成炭啊?”说着,一把夺过了女贼手中的柴刀,将柴火扶正,将将卡在顶部脉络处,横竖轻轻两下,便得了四根规整的干柴。
女贼似乎站在他身边认真的观摩着,林暄气的不行,将手中干柴递给她:“你去给我烧水。”
“哦。”
这是哪儿来的大爷?连柴火都不会劈?陆家管事的不会教她吗?
林暄有苦说不出,手起刀落劈上几块,抬头望去,那女贼拿着木头蹲在灶台面前,拿柴火戳着里面早已烧黑的干炭。
不会连火都不会生吧,这是得多不长眼才能招到这样的丫鬟啊,难怪吃不上饭,换我我也不给吃。
“你放着,我来吧。”
林暄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走上前,在灶台下铺上些干草,取了上面崭新的火折子,轻吹两口气,那火折子便神奇的升起火来,林暄将火折子接触干草,火便滋滋的烧了起来。
“笨蛋,快添柴!”林暄忙喊道。
“哦哦哦,好的。”女贼似乎是害怕那“腾”的一下窜起的火苗,小心翼翼的捏住一根干柴的尾端,刚一接触火便丢了出去,生怕烧着了。
“你怕什么啊,轻点放进去行不行。”林暄哀道,转头望去,这才借着火光看清了那“女贼”的样貌:
一条及膝的浅黄长裙,漆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际,嫩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高挺的鼻梁,吹弹可破的肌肤,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眸中若有星辰,似是酒劲未醒,女贼脸上微微泛起点红晕,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林暄看的呆了,这陆家的丫鬟当是生的如此沉鱼落雁、我见犹怜?
“你在看什么?”女贼见他似是看傻了一般:“我脸上有东西吗?”
“啊,有的有的。”林暄猛然间醒转过来,腾出手,在女贼脸上轻轻抹了两下,认真说道:“想必是刚才烧柴火的时候沾染上炭黑了罢。”
火光甚亮,那女贼也待看清林暄,年纪似与她一般大小,削薄的嘴唇,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坚毅,一头飘逸的长发整齐的扎在脑后:
好一个眉清目秀的少侠!
“哦,谢谢你啊。”
女贼心中砰砰直跳,见林暄温柔地将他脸上灰尘掸去,有些羞涩的不去看他,林暄严肃地将手放下,悄悄的往灶台上擦去炭黑,难得的老脸一红,这下脸上是真有东西了。
“这个得做多久呀。”女贼小声的问道。
“还得有一会功夫,你有什么事吗?”林暄说道。
“我哪儿有什么事,我只是个小丫鬟嘛,只是主子夜里醒转过来唤不到我,我就得挨板子了。”女贼声若蚊呐的说道。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暄信心满满的说道:“川蜀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睡起觉来那叫一个香啊,你那主子肯定醒转不过来。”
“是吗?你不会骗我吧?”女贼低下头去,小声嘀咕着,心里却想着确实睡得还挺香的。
“你放心好了,我哪儿会骗你呢?你只须记得我林暄的金字招牌,江湖人称:诚实可靠美少年,一尘不染小郎君,可不是浪得虚名。”
他拍拍胸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道,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美少年?”小丫鬟大眼睛眨呀眨,有些好奇的望着林暄:“你好像有点兴奋的样子。”
“是吗?”林暄心里捏了把汗,难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忙说道:“你怀疑我的人品,我当然得为自己正名了!”
是这样么?小丫鬟心中疑惑更甚,美目紧盯着林暄,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那个,你们陆家来这儿应该是去碚城吧。”林暄见状不妙,转移话题道:“我白日里听陆长丰陆老说起过。”
“是呀,三爷......三天前就出发了,今日才行到这儿呢。”
差点露馅了。
小丫鬟心里一阵慌张,抬头望向林暄,见林暄似乎没有听出来,心中才略微放松了一点,她哪里知道,现在的林暄心里比她更慌。
“那路途也算远哈,长途跋涉的,应该很累吧。”林暄见女子没有多想:“你们此行的贵人究竟是谁啊?我问陆老他也不告诉我,你们把这儿都包下来了。”
贵人?什么贵人?
小丫鬟有些摸不着头脑,恍然间记起刚才林暄的臭脸,小嘴一噘:“你刚才态度不好,我拒绝回答!”
这...
你还挺记仇的。林暄听得好笑:“不好意思,我刚才以为你是女贼来着,态度有些不好,都是误会。”随即一整脸色,站了起来,拉平了身上的衣角,目光灼灼的望向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暄。”
小丫鬟望着林暄,心道这小子认真起来还是挺可爱的,还有点风度。便伸出自己的小手,笑着说道:“我叫陆依,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