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那掌柜的脸色逐渐变得淡漠，林暄未有惊慌，他知道自己衣着普通，先前露出那手只是应急，不过确是没费什么力，这人既然反应过来了，那我就干脆陪你玩玩。

林暄挤出个和善的笑容，反倒从容不迫的将小姑娘从右手换到左手，轻言笑道：“倒叫掌柜的见笑了，我哪儿是什么何处的人士，整天游手好闲，闲散人士罢了。”

一边说着，抬手在掌柜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小样，就你心思多，你要问我身份，那我就自贬身份，你爱怎么猜怎么猜好了。

尽管言语间充满了自贬的成分，但一边的掌柜却是严阵以待，听不得这些公子哥的笑话，越是纨绔，就越是一副貌不惊人的打扮，也不知是哪儿学来的怪癖，若是眼前的小子只是个游侠儿，断不敢拍着他的肩膀谈笑风生，自己虽说不曾修过功夫，但模样看起来怎么也不是和善之辈，眼前这小子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心思深沉，谈笑风生间，还真没办法看出些什么来。

掌柜眯着眼，端着笑，想来也是在思忖，这可正好随了林暄的意，哈哈笑着，也不待掌柜的回话，从怀里摸出个碎银塞在小妹妹手里：

“大哥哥出来匆忙，你便拿着碎银去买些蜜饯蜜糖什么的，区区闲钱，倒是叫掌柜的见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说这钱财最后肯定落到掌柜的手里，但总归能改善下小妹妹眼下的状态，最起码这顿打肯定是免了。

那掌柜瞧着，却道这小子滑溜，很显然，一两银子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吃个早茶吃一两银子，足足吃上十几顿了，对于那死丫头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若是打赏给他这个掌柜，一两银子还真不会入他眼中，也兀自降低了身份。

“嗬嗬，这丫头能受贵客喜爱，也是她的福气。”

掌柜腆着脸，转念一想，笑道：“这丫头也是我几年前收留的，瞧着样子不错，贵客可有心思栽培一二？”

你这么喜欢，我便明码标价卖给你，你敢不敢要？

你他娘的还真不是个人！狗东西！畜生！

林暄心里破口大骂，只是却无可奈何，他何尝不想让这小妹妹过的好点，只是他也是有心无力，先不说钱财不够，即便是能买下，难道让这小姑娘天天跟着自己在山间瞎转悠？

“呵呵，掌柜的倒是说笑了，帝国可是明令禁止买卖人口的，怕不是要我做那断头台的冤魂？”

“怎么称得上买卖人口，贵客见小姑娘心生怜爱，收留自家中，和那买卖谈不上关系的。”掌柜满脸络腮，笑起来跟个野猪一样，肥头大耳，一看就不是个好货色。

林暄瞧着恶心至极，只是眼下没有办法，声势上又不能弱下去，只得将小姑娘放下，替她捋好腰间的褶皱：“小妹妹，我明日再来看你，你便先准备个故事，我明日来听。”

丫头听得懵懂，倒是知道自己不会挨打了，不过自己显然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望了眼掌柜的，见后者没什么反应，才犹豫着点了点头。

“掌柜的，”

林暄站起来，面带笑容的望着眼前的畜生，恨不得把皮给他剥下来：“小子我多嘴几句，这小姑娘年纪尚小，那些打骂却有些重了，我明日得空再来看她。”

掌柜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扯着丫头麻布间的破洞道：“贱骨头一个，不打骂终究是听不懂人话的，管都不管不住！不过既然贵客开口了，今日这责罚便免去了罢。”说着，抬起一脚踢在丫头膝弯，小姑娘显然没有任何防备，噗的一声趴在地上：

“还不赶紧谢谢贵客！”

膝盖重重磕在生硬的石板上，小姑娘身形单薄，即便是轻轻一脚也不是她能够承受的，挣扎着撑起身形，泪珠落下，也不敢站起来，惨白的脸沾着灰尘，跪在地上，膝盖处破出一个大口：

“谢谢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