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似乎在此刻才真正开始。
茯苓的面色逐渐变得严峻,横直剑锋,脚下惊鸿连点,以戳刺展开新一轮的攻击。
同样是戳刺,由茯苓使出则味道大不相同,她手中宝剑纤长银亮,一半映上翠湖蓝幽幽的湖色,一半是青衣联袂间的绿意,仿佛飘逸若仙的精灵,光论美观程度远远超出林暄不止一筹,但林暄同样不敢掉以轻心,他先前已经在自傲前吃尽了苦头。
面对戳刺的最佳解决方式无疑是挑剑上劈,避其锋锐后伺机而动,力图反击时一击而竞全功,但茯苓显然不是那种破绽百出的三流剑客,所谋定还有后手。
林暄完全不敢托大,紧握浮屠,稍低横置腹前,马步躬身,以完全的防守姿态对敌。
五步!
四步!
三步......两步!
一步!
就是现在!
宛如山岸磐石的林暄巍然不动,就在剑锋临至身前的刹那,浮屠自腹前狠狠上撩,集全力偏锋一侧,那纤长宝剑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颊划过,甚能从剑身看清他的双眸。
一击不中,她的后手呢?
空中的茯苓似乎对林暄的选择颇有讶异,所施展的并非板正无缝的挑剑,而是挑剑的变招——撩剑。虽同样是上挑,可剑身的接触从七分变为三分,那不是正正好好的将空门大露了么?
茯苓心道不该,但已然是兵刃交锋的瞬间,片刻迟疑下,秀腿叠然飞起,身形竟是在空中扭转一侧,硬生生在空中改变了方向,与此同时,那纤长的剑锋调转剑头,朝林暄胸膛正中断然刺去。
这就是突然性,要的也就是这突然性!林暄的力量远远超出他的意料,方才的接触间,甚至持剑的右手现在都有些发麻,但剑法在精不在力,角度的选择远远大于正面的猛攻。
此时的场面微微有些怪异,扎稳马步的林暄撩剑对峙,而茯苓正像一尾断然前冲的竹叶,凝滞于悬停的半空中,让人不得不叹其腰力之稳。
这一击固然精妙绝伦,颇有几分声东击西的妙用,但是,就当她剑临胸膛的一刻,林暄忽然间动了。
论身法?尤其是论腰法?我一大老爷们儿还能输给你不成?
双脚猛然蹬地,发力间,整个跃向空中,好巧不巧的略过剑锋,随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右腿像是折断般猛然向后甩起,好一记标准得无可挑剔的鲤跃龙门!
任你奇招百出,我自巍然不动!
说来,这一切还得感谢那只臭鸟,此番此景,难道不正是小栗子的空中掠杀么?况且茯苓的腰再细?还能细过小栗子的身躯?
尚处空中的林暄找准时机,折身为笔,左腿狠狠下劈,却又在一刹间有些迟疑。
她吃上这一记劈腿,怕是整个腰都会断掉,她与我无甚仇怨,我作何下此狠手?
终是于心不忍,林暄在空中浅吸一口气,强行调转方向,改劈为踢,意图将已是处在身下的茯苓一脚踢开。
......
方河关远远的看着一切,眉头渐舒,心叹这小子果然不会令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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