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不似寻常农户或镖师,他们手里干着重活,气息却沉稳,步伐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的将士。
魏听妤有些明白他们的身份了。
她飘到祁昀之身后,伸出指头戳戳祁昀之的肩头。
祁昀之头也不回,只是向后伸手揽住作乱的小饿鬼,方才还冷冽带命令的声音,顿时变得温柔轻缓。
“房屋天黑之前会好。”
魏听妤不应声,把脸埋在祁昀之的后背,贪恋地汲取他的气息。
缓缓从后伸出两只手,紧紧环住祁昀之精瘦有力的腰。
祁昀之身形微怔,转过身,指腹压在她的眼角来回摩挲。
指尖的泪渍像是带着潮湿的气息,粘黏在他血肉里,无端泛起心疼。
祁昀之道:“将离留下。”
随即,他抱起魏听妤往回走,哑声问道:“怎么哭了?”
魏听妤不答,她仿佛一块被水浸湿的海绵,眼眶渗出源源不断的酸涩。
祁昀之低头轻吻她湿濡的脸颊,柔声轻哄。
望着二位主人走远的身影,将离瞅瞅眼前的高大威猛大汉,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脚。
小脸急巴巴的皱成一团,它不会耶。
它只是根绳子,除了保护主人,它什么都不会。
将离犹豫的缩成一团,主人的命令不能违抗,还是试试吧,毕竟它是有灵智的绳子……
事实证明,将离想的太多了。
大汉之间分工明确,该做什么祁昀之早就吩咐好了。
将离存在的目的,是祁昀之支开它的借口。
将离对此浑然不觉,绷着小脸,严肃徘徊在上空,以示存在。
天色渐黑,房屋已经搭建好了。
破竹之处,细细做了打磨,光滑圆润,防止小刺扎到人。
将离趴在魏听妤头顶,在屋内绕了一圈,心里的骄傲油然而生。
是它监督完成的,它可真是太厉害了。
祁昀之道:“今夜在此歇息,明日天亮,再添置其他物什。”
“我们要在这里住下吗?”魏听妤问。
“暂时。”
只有她和祁昀之,还有将离。
魏听妤莫名松了一口气,她不去想那天发生的事,只把它们当作一场梦。
梦醒了,里头的人和事,与她再也没有关系。
魏听妤合衣躺下,身下铺的软垫充足,柔软温和,一点不似想象中的硌人。
房内弥漫竹的清香,躁乱不安的心渐渐抚平。
祁昀之与她并排躺下,他并未像往常那样抱着魏听妤,只是牵住她的手,轻声道:“睡吧。”
魏听妤眼皮沉甸甸的,没有多言,听话的闭上眼睛。
将离累了半天,趴在冰凉的青竹桌子上,很快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