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叫了一声,大概是按了一下手中的车子开关,远光灯顿时灭了,温白霜眯着眼睛,感觉到了对方浓浓的敌意,“是不是很怕这样的亮光啊?突然照在你的身上,不太舒服吧?”
温白霜其实思维很灵活,这女人话中带刺,她要听不出来,那就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了,不过听声音,非常陌生,这会儿见她走近了,站在自己大概是三步之遥的距离,她终于是看清楚了她的轮廓。
这个女人,是——阮歌卿?
温白霜其实对阮歌卿本人并不熟悉,但是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有见过一次阮歌卿,是在学校的会客室里,当时她和陆屿然……
当时,她是和陆和安一起进来的。
她倒不是因为很关注阮歌卿,所以才能一眼认出她来,因为这个女人的曝光率本来也是挺高的,温白霜又不是和社会脱了节,加上最近她又和陆屿然前前后后发生了不少的事,她可能是心思比较敏感一些,这会儿骤然见到了阮歌卿大半夜来家门口等她,心头还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此刻自己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可她分明,就没有做什么不是么?
她想,应该是刚刚和陆屿然分开,又突然见到了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未婚妻,到处都是未婚妻,她身边的男人,都是有未婚妻的,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呢?不管本意是什么,她现在真的是很讨厌很讨厌“未婚妻”这3个字。
“不认识我么?”
阮歌卿久久没有等到温白霜开口,她本来就傲慢惯了,除了对陆屿然,这么多年来,都可以耐着性子,等着他回头看自己几眼之外,其他的人和事,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价值,值得让她有耐性。
温白霜不开口,她挑起精致的秀眉,女声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刻薄,“不认识我的话,认识陆屿然吧?我以为,你们这些不择手段,挤破头都要爬上男人床的女人,总是会把那个男人身边的女人都打听清楚。”
阮歌卿这话说的尖酸刻薄极了,温白霜哪承受得住?
一时,脸蛋惨白,可愤怒的感觉,却是最强的,她的确是刚刚和陆屿然分开,她也的确是和他私下有过交涉,可她自问自己的内心,清清白白,除了一些误会上的肢体接触,她就没有动过任何邪。念。
陆屿然的确很优秀,很迷人,一个女性,爱上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
可她不爱他。
阮歌卿大半夜的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来羞辱她这些么?给她随随便便扣上一顶“勾引”男人的罪名,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不知道你大半夜的来我家门口等着,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听你刚刚那话的意思就是——我好像是做了多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位小姐,麻烦你指责别人之前,先拿出点证据来好吗?还有,我和陆屿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我只是陆和安的代课老师。”
温白霜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关键时刻,她非常懂得在言辞上面为自己争到一定的优越,比如这个时候,她就不会叫她一声“阮小姐”。
阮歌卿哪还没有证据?
江澄惜发给她的照片,那就是最好的证据,上面还有拍照的日期,就是今天,而且她收到了照片,还特地让人去调查了陆屿然今天的行踪,平常她偶尔也会私下去派人跟踪或者调查一下陆屿然做过什么事,但是次数不敢很多,因为怕被陆屿然发现。
而今天一整个下午,她得到的消息就是——陆屿然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他们甚至是一起见过了A大的林教授。
林教授,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是陆家的朋友,阮家的人自然也是认识的。
林教授在教学界的地位很高,而且非常有说话权,陆屿然莫名其妙带着这个女人去见林教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不管是因为什么都好,陆屿然什么时候会对一个女人这么特别?
温白霜,她凭什么?
阮歌卿哪能够容忍这些?
她虽然在陆屿然身边很多年,都得不到多好的待遇,可她毕竟是他的未婚妻,有时候可以一直忍着,也是因为,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没有其他的女人出现,这会让她觉得,其实他对谁都是一样的,没有特殊,那么她就是最特殊的。
“证据?”
胸口就像是有一条毒蛇盘旋着,缠着阮歌卿的心脏。夜色之中,她脸上的表情比周围的温度都要冷,其实穿的不多,所以越发显得阴冷的很。
那双七寸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又非常的响,温白霜耳边咚咚两声,就见她朝着自己走近了两步,扬手就将几张照片往自己的脸上甩过来,她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没事,吃饱了撑的,这么个大冬天的晚上,专门来你家门口等着你,找你聊天么?温白霜,你做过什么,还需要别人给你拿出证据来?我看你不仅仅只个下。作胚子,还是个敢做不敢认的小贱人!”
照片甩过来的时候,霜霜身体往边上闪了闪,带着几分硬。度的相片一角,却还是划伤了她的脸颊一侧,因为冬天的关系,皮肤本来就很干燥,还非常的脆弱,那刺痛的感觉,让温白霜的脸色更是难看。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骂成这样。
哪还做得到无动于衷?
这和她从小被人捧在手心有关,太难听的话,她几乎没有听过。而眼前的阮歌卿,就像是一个残忍的刽子手,在侮辱了她的人格之后,还将她推在了悬崖上,恨不得让她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温白霜又不是什么软柿子,脾气再好,也不可能任由人这般羞辱自己,再说,她骨子里还是挺倔强的,终于忍不住,语气比阮歌卿更冷的反驳,“你说话是不是应该放尊重一点?!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照片,我也没有兴趣看,你和陆屿然什么关系,我更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你要撒泼,别找我!我又不认是你。你骂别人下贱的时候,你真应该想一想,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是不是会显得你自己就是一个很没品的人。”
“你骂我没品?”阮歌卿嗤笑一声,指着霜霜的鼻子,“温白霜,你别给我谈什么品不品的,我是屿然的未婚妻,将来我就是他的妻子,对于你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企图攀龙附凤的女人,我一定会扼杀在摇篮里,别以为屿然多看你两眼,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温白霜气的浑身发抖,她觉得自己再和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
暗暗深吸了两口气,她摇头,很平静的说:“对,我是个人,不是东西,你要发疯,随便,我不会陪着一个泼妇骂街。”
阮歌卿本来真是以为,温白霜这种女人,要什么没什么,而且还是一个刚刚毕业了的大学生,能有什么气魄?被自己骂几句,估计还会低垂着眼帘,偷偷的抹眼泪,哪怕是退一万步来说,自己的身份,也绝对会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