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站着3个人。
温白霜本来就是被陆屿然牵着手,有些本能的躲在他的身后,陆屿然和唐严峻的身高差不多,不过气场上,他要更胜一筹,所以整个人看上去,也仿佛是比唐严峻高了不少,大概还有一些,是年龄上的区别。
温白霜知道,唐严峻28岁,陆屿然却37岁。人身上有很多的东西,是金钱和身份地位都不能够赋予的,比如说气质,尤其是男人,那是岁月沉淀在他们身上的宝贵东西。
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感受这些,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身处这样尴尬的境地。
是的,尴尬。
她知道唐严峻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走进电梯。
温白霜不想承认自己和陆屿然有什么,她也不觉得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骤然面对唐严峻的时候,产生的心虚感觉是因为陆屿然,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现在紧张、不安,就像是做贼的人,突然被人抓现行一样。
甚至,还有一种羞耻的感觉,偏偏,从5层到12层的电梯,平常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今天竟然比蜗牛爬的还要慢,温白霜真的有一种,分分秒秒都如同是炼。狱的感觉。
电梯里格外的安静,3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在这样僵硬又尴尬的氛围之下,又十分微妙的纠。缠在一起,温白霜忘记了从陆屿然的掌心之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腕,站在一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到12层,她现在只想快点从这里出去。
唐严峻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打破了僵局,他语调平稳的很,因为电梯壁面映衬着身边的两个人,男人双手插着西裤口袋,说话的时候,眸光始终都透过如同镜子的壁面,若无似有的落在温白霜的脸上。
“今天不是周三么?我没有记错的话,每逢周三你都会和你的未婚妻一起共进晚餐,今天倒是挺特殊。”
唐严峻说话的时候,刻意咬重了“未婚妻”3个字,温白霜心头咯噔一下,不可能连这么点意味都听不出来。
他就是故意的,他以为自己和陆屿然有什么,所以刻意在提醒着自己,他也有未婚妻。
温白霜觉得自己之前被阮歌卿用相片划伤的那个伤口,火辣辣的疼起来,她低垂着眼睑,秀眉却是紧紧的拧着,感觉到了那只捏着自己手腕的大掌,有些收紧,她这才恍惚的反应过来,原来陆屿然一直都捏着她的手腕。
心跳不是快,而是乱,这个时候的感觉自己真的很像是一个小丑。
温白霜下意识的用力挣扎,陆屿然感觉到了她的排斥,紧了紧大掌,最后还是松开,温白霜一得到自由,就将双手往背后藏。
陆屿然蹙眉,透过电梯壁面,那光洁如镜的地方,倒映出来的,是温白霜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那种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只是因为被一个陌生人撞见了和自己在一起,而产生的变化,倒像是……
“你不也有时间?”
陆屿然不动声色的接话,视线在那个电梯壁上来来回回的扫视了一圈之后,薄唇掀动,“这几天我还以为你会忙着婚礼的事。”
“多谢关心,可能你的礼金暂时也用不上。”
陆屿然挑眉。
两个男人的视线,都是冷然的,看上去好像都十分的平静,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出来,他们的平静之下,掩着多少的暗潮汹涌。
只是相较于陆屿然的,唐严峻明显是有情绪在他的眼底快要隐藏不住,他后面的话,也带着几分明显的情绪,“倒是屿然你,阮家那边不着急么?你也37岁了,还真能一辈子都等着,不结婚?我怕是阮家的二小姐等不住了。”
陆屿然弯起唇角,垂落在身侧的长指,微微一动,片刻之后,男人伸手,轻轻的拂过自己的唇角,他的视线,再度落在了温白霜的身上,深邃的眸光,肆意流转,也许唐严峻只能够凭空猜测着,这两人到底是进展到哪里了。
可温白霜看到他的动作,心脏猛的一缩,她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他压着自己,肆无忌惮的和她唇齿交缠的画面。
她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
唐严峻自然能够看到温白霜的脸红了,一时,胸口有一种勃发的怒意在燃烧着,他的气息不由加重,目眦欲裂。
“年龄肯定不会成为结婚的关键因素,有些东西,我以前不太相信,不过现在慢慢在相信。所以很多决定,或许也会改变。”
陆屿然嗓音浑厚性感,话说的很隐晦,但是唐严峻多么精明的人,哪会听不出来?
他这样别有深意的样子,分明就是冲着霜霜说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认识温白霜的时候,她才20岁,那样水嫩嫩的一个丫头,他就算承认,当时并没有那么非她不可的强烈感情,但是也不会禽兽的去碰她一下,他一忍,忍了4年,可他还没有舍得放手呢,她却已倒入了别的男人的怀里。
也许她的确是有追求属于她自己幸福的权利,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偏偏是陆屿然!
他是对不起她,欺骗了她,可陆屿然呢?
他能比自己高尚到哪里去?
如果温白霜连陆屿然都可以接受,那么他唐严峻又算是什么?
男人就是经不起挑衅的生物,唐严峻本来也很不服气陆屿然,现在那个闪闪烁烁的,躲在他身后的女孩儿,曾经是他的女人,这种激烈的情绪,在他的胸口凶猛的冲撞着,让他下意识的捏紧了身侧的手掌,浑身都是紧绷着,就像是一条弦,好似下一秒就会崩断了,冲上去,大打出手。
其实气氛已经很微妙,偏偏这个电梯上升的速度这样的缓慢,温白霜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崩溃了,她已经不想去听这两人之间说的话,是不是有别的什么深意,她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夹在这个空间里,是世界上最最折磨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