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这件也太短了,还肥大。”
“现在衣服干不了,暂时凑合一晚上,明天烘一下就干透了。”
“好吧。”
姚健穿着小姨爹睡衣的模样还是很可爱的,他自己也觉得哪哪都不得劲儿。
“我说不穿吧,小姨非让我穿,我穿了吧,你又笑我。”
“这可爱的,好想帮你拍一张。”
“不行,这算是毁形象了。”
“这附近好像没有洗相片的地方。”
“小姨爹单位附近有一家,他可以帮我们拿去洗。”
“按人头洗吗?”
“先洗一份吧,拍得好的再洗一份。”
“你什么时候回南京?”
“过完十五吧。”
“那我十三走,十四到家,歇一天,十五得赶两场饭呢。”
“行,我让姨爹给你买票。”
“不用,我自己买就行了,有代售点,给几块钱手续费就行了。”
“你还跟我这儿客气呢。”
“来来来,回房睡觉,买个票还这么纠结,明天我们逛逛顺便就把票买了得了。”
“嗯,今天睡床,好好享受。”
“其实小姨家的沙发也很舒服的,你要不试试?”
“会读唇不?GUN!”
关上房门,姚健长叹口气,觉得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太快,盖着带有诗懿气味的被子安然入睡。
诗懿和姚健换了房间,盖着带有爸妈气味的被子,忽然觉得踏实了。她幻想起了要是自己远嫁到BJ就不能经常看到他们了,也会和大姨一样,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和爸妈团圆,要是想吃妈妈做的饭了也是过年的时候一次吃个够,想同学了也只能QQ聊个天儿…………闭上眼睛不禁感触颇深,潸然泪下。
“幸好早点买票,不然就没有卧铺回去了。”
“嗯,我妈也帮我买好了回南京的票。”
“你几号走?”
“十六呀,回去收拾收拾,想想被子都是潮的就烦。”
“你说你有什么是顺心的吧。”
“有和同学聚会吃饭吗?”
“没有,辉哥放假后倒是约了我两次,但是我姥姥身体不舒服,我爷爷又老说想见我,年纪大了,怕有遗憾就总没时间碰面,不过说了等我回去后再和他约饭。”
“哦。”
“怎么?看你今天心情沉重呀。”
“嗯,你明天就走了。”
“还有不到三个月就五一长假了,到时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现在越来越不想和你分开太长时间了,觉得不踏实。”
“傻瓜,这么念着我上学的时候还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事儿特别多,我上学期就有忙疯了的兆头。”
“那下学期呢?”
“没看课表,但是估计也是满的,因为大四基本没什么课了,该考研的考研,都是找地方实习的实习,欸,好像你没上大三似的,你的课估计也不少吧。”
“嗯,大二的时候主要是生物化学比较烦,需要记很多生化反应,概念又零碎,还有好多实验要做,真是死脑细胞的专业,以为大三会轻松点儿,谁知道一上大三就进入核心课程,什么发酵工程、基因工程、微生物遗传育工程、酶工程、细胞工程和生物分离工程,总之我觉得我整个大三需要你每天一个电话的告慰,不然我才要快疯了。”
“但是我看你乐在其中呀。”
“还行,我还是比较致力于生命科学类的研究方向,偏制药工程和食品科学类的前景无论在国内外还是很有前景的。”
“你目标太明确了,我现在也是往金融、法律和财务这条线上走,就是不知道跨专业这条路能不能走好。”
“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吗,我们彼此加油。”
“是啊,现在看来只有十个月的时间了。”
“好像每年的12月底考。”
“嗯,考完就考学校的试,总之大四的形势很严峻呀,我实在是不敢懈怠。”
“我也不敢,就怕你考上了我落榜了,你说我找谁说理儿去。”
“什么?什么?如果你考上了我落榜了就是天经地义是吧。”
“我可没这么说呢,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我腰带呢?”
“你找腰带干什么?”
“抽你呗。”
“我去,你这彪悍呢。”
“才知道我真面目呀?晚了!小姨,我腰带呢?”
“踩铃,我错了。”
“错哪了?”
“错在不该满口胡诌。”
“小样儿,下次再敢胡说我扒了你的皮。”
俩人在客厅一边打打闹闹一边收拾行李,明天又该各奔南北了,心里总是有些割舍不下的。
“明天我们一块儿去车站,我的车两点多到,你坐一点多的那趟回L城,我还能送你一程。”
“我的天啊,大过年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是目送你检票进站吗,想什么呢?”
“其实我想买三点多的票,我想送你一程再回去。”
“票都买了还想什么。”
“我不想你送我,我怕我舍不得走。”
“咱们理科生能不能理性点儿?”
“爱情的意识流里如果有理性就不是真爱了。”
“哎哟,你看什么书里有意识流这个词儿,我回去也看看。”
“有时间看吗?”
“暑假看不行吗?”
“那暑假再告诉你。”
“德性。”
回到家,诗懿给辉哥打了电话。
“怎么?大过年的光听声音就那么不快乐吗?”
“没有,就是给您请安来了。”
“姚健回来了?”
“嗯,明天到家。”
“行了,他说回来约饭的,那事儿我一直记着呢。”
“我知道,姚健说您都约他两回了,他说过了十五和您约。”
“应该了,再不约又该上课了,我下学期就是冲刺期了,再不约可就真没时间了。”
“老师,谢谢你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么关心我,毕业三年了,师恩永不忘。”
“就你这张嘴蔫了都能说活了。”
“暑假带孩子来南京转转呗。”
“你不回老家?”
“不回,我想好好复习一下,回家也是我一个人,没意思,省得来回跑了,还不如待在我舅家,一日三餐还能吃个食堂。”
“我觉得黄了呢,今年带高三暑假我看是没戏了,填志愿什么的、开会、总结、上线率、录取率、和近几年做同比…………糟心事儿多着呢,明年吧,不管你考上哪的研,我都带女儿去转转。”
“我现在心里都没底儿了,本来我一直的规划路线就是金融--法律--财务,目标还是很清晰的,就因为跨专业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去啃书,现在跨专业的书我都看得差不多了,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难,但是实操案例我可能要花时间去琢磨,毕竟考试的时候都是大分儿题,所以我准备这个暑假就好好看看。”
“读书的事儿我们先放放,先给讲讲过年姚健去你家,你家人对他印象怎么样呀?”
“嗯,都可以,我爸特别满意,我妈就觉得他是离异家庭,怕以后我们过日子的时候如果家庭问题处理得不好,最后也是走上离婚这条路去解决问题,所以我妈对我们以后的生活可能会考虑更多吧。”
“你妈的担心不无道理吧,我看这小子乐在其中,前两天给我发信息说给我带桂林三宝还有L城的大棺材呢。”
“嗯,他爸给他两万块钱,不花光他难受。”
“他没去Q大我觉得是可惜了,当然做我师弟也不错,只是不知道当初他那么执着的一门心思就想上Q大,其实离他考的专业也就差不到十分儿,选个其他好的专业也是能录取的,我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
“有时他是比较偏执的。”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后天,怎么?有什么要我买的?”
“入党了吗?”
“没有。”
“有打算入吗?”
“已经找了推荐人了,小组学习都学了好几回了。”
“看不出挺觉悟嘛。”
“我们班很多人大二就着手入党的事儿了,我大三才在百忙中抽时间弄这个,算是进步晚的了。”
“能入就行,不分先后,主要是为了毕业找工作有优势。”
“同学们都这么说,是不是太功利了。”
“怎么就叫功利了呢?谁不想进步?咱大BJ不缺人才,所以必须是多技傍身,证书成垛,不说五百强企业没毕业就抢着签约吧,考个公务员什么的,如果同等条件下是党员都优先考虑的,再退一步,万一范了什么错误,有开出党籍这条先给你当一枪,也不至于直接把你给开除了,你说呢?”
“辉哥,你太鸡贼了。”
“之前还叫老师呢,还毕恭毕敬呢,怎么现在就叫哥啦,还说我鸡贼了?你让我办的事儿我看你是不想办了是吧?”
“错了,我错了,老师,事儿该办还得办。我重新赞美你成吗,老师,您的话让我毕生受用,您看行吗?”
“我怎么听的都是口服心不服的意思呢?”
“绝对没有,我这都是满满的崇敬之情,有感而发,由衷的膜拜。”
“行吧,你安心等我电话得了。”
“谢谢老师,祝您步步高升,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下次想个别的祝福语,除了第一个,其他的我勉强接受。”
“我立马给您补上一个,祝您每次都能带出状元班,买彩票中大奖。您看这两个怎么样,不一般吧?”
“行,我都无条件的接收了。”
“老师,那我就挂了。”
“嗯,你注意身体啊,上次回来看见你又黑又瘦的。”
“嗯,放心吧,老师再见。”
今年的同学聚会很难聚齐,人数相对于往年少得可怜,每次都是这个来了那个又来不了,虽然连聚了四五场,但是都没能凑齐一次大聚会。可能大家都意识到大学生涯过半,疯狂的游走于同学所在的城市,有的甚至已经约到五一了。
“诗懿,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的车,白天还是有空接见众卿的。”
“我中午的车回BJ。”
“李佳,你买的6次还是158?”
“拼死也得是6次,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算了吧,拿我们当苦力用呀?”
“我东西不多,就四个包。”
“四个包?你搬家呀?”
“帮同学带特产什么的,我其实下星期才开学,但是我舍友一个是河北高碑店的,一个是天津的,我打算开学前先去同学家串个门儿。”
“提前一星期回去宿舍开门吗?”
“应该是开了,不开也没事儿,我把行李扔宿管阿姨那呗,然后买张票找同学去。”
“那你稳了,宿管不可能让你放四大包在她那,她绝对会给你开门的。”
“那就最好了,我放完行李,收拾两件换洗衣服就可以买票去找同学了,再带点儿特产也不失礼。”
“都说学会计的会算,你这也太精打细算了。”
“我们明天帮你送上车,你到了有同学接吗?”
“没有,有小红帽,10块一件,我自己拿两个包,再雇人给我拿两个,然后打车去学校不就行了吗。”
“哎,劝你还是在BJ找个男朋友吧,不为别的,就为能有个免费苦力了。”
“辰哥,你学法律的怎么也跟学会计似的,比李佳算得都精,但是你也得想想有白当苦力的吗,搞不好天天帮男朋友洗衣服呢。”
“怎么珊珊,你有此经历啊?这么有感触吗?”
“可能吗?我觉得我们系的人太矮,如果我要找的话一定找个高的。”
“让你高中努努力,你偏不听,考区内就算了,偏偏去了医科大,学医的男生都不爱动,已经没有长高的机会了,你说你一米六八的个子,哎哟,真替你妈发愁哟。”
“戴永波,你这个嘴吧够贱的,要不你看在老同桌的份上帮我在你们班找一个呗。”
“嘿嘿,X大和YK大永远不会有交集,我们还是比较喜欢文传院和外院的女生。”
“你要死啦,不介绍就算,我们学校的女生还想找医生呢,工资高还没时间去花。”
“你又知道?”
“看看师兄就知道了,一入医门就跟遁入空门一样,只进不出,每天不是看书就是考试再外加做实验,临床要是有大活儿就是我们生不如死的时候。”
“谁让你要选临床的,你当初选中医不行吗?”
“西医赚钱呀。”
“老中医也赚钱。”
“你也知道是老才赚钱,我要年轻就开始赚大钱。”
“你毕业挂号费也就5块起底,赚什么大钱,赚大钱的都是专家,你还是得熬老呀。”
“我哪得罪你了戴永波,狠狠打击我就舒服了是吧。”
“不敢不敢,我还等你把你同学给我介绍呢,让我有个前途无量、毕业就赚大钱的女朋友才安心啊。”
“那你就主动请我们宿舍的吃个大餐吧,我们同一个城市读书,每年聚会都见,居然没有请我们吃过一顿大餐,你说还老同桌呢,你也太小气了吧。”
“请,请,请,你们宿舍几个人?吃饭堂行吗?”
“你还是别来了,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吃食堂谁出来呀?”
“行,行,行,地方你订,我出钱就完了。”
“不要太勉强,我可不想有人说我趁火打劫。”
“谁呀,谁这么不懂事儿,你这明明就是助人为乐嘛。”
“那回去电话联系。”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提前一天吧,怎么了?”
“那我和你一天吧。”
“可以呀,你帮我一起买票,我回头给你钱。”
“老戴,你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啊。”
“王辰,你又知道。”
“我从案例分析的角度来剖析你,你肯定是借让珊珊给你介绍对象为由伺机接近珊珊,实则早对珊珊有了企图,先是电话联系,然后就约吃饭,故意说介绍的女生不行然后再电话联系,这一来二去熟络了你就该向珊珊表白了。”
“未来的王大律师,你学法律真是白瞎了,改专业当编剧,你一定会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
“同学们,大家都听好了,我现在和老戴打赌,我说他想追求胡珊珊,但是他不承认,如果他真的追求珊珊了就请我们吃十顿饭,不追我就请,有效期至他和珊珊各自结婚为止,每顿饭限额200块,超过部分大家AA,大家觉得怎么样?”
“赞成!”
“绝对同意!”
“无论谁嬴谁输我们都不吃亏。”
“十顿饭呢,辰哥看准老戴了。”
“老戴,怎么样,答不答应?”
“老戴,认输今天就这一顿,否则十顿,你自己掂量掂量。”
在一群“肇事者”的起哄声中,老戴甘愿自罚一顿。
“行,这顿我请,大家不用A了。”
“我说什么了,是不是说准了,以后我打官司,同学们就找我,折上八折。”
“王大律师,我们膜拜了。”
“珊珊作为当事人,你回应一下吧。”
“大家找这个借口混吃混合这顿就差不都了吧。”
“还不是你家的人呢,就开始帮他心疼钱啦?”
“哇,珊珊你好仁慈哦。”
“也可能是拒绝的表示,因为不想欠人情债呀。”
“拒绝了我们就AA吧,暗恋又失恋的人不能再失金了。”
“我说你们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差不多就行了,我男的无所谓,你让人家一个女生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要不她勉强把你收了,要么你把她拿下。”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看着俩人尴尬的模样,都笑得格外猖狂。
又踏上了回校的火车,一上车就看到很多熟悉但是又叫不上名的脸,因为同一节车厢里都是从L城上车前往江浙沪上学的学生,这趟车是唯一一趟直达到南京的车,虽然要30多个小时,但诗懿还是选择乘坐,不然她就要去无锡倒车,太麻烦了。
这次诗懿扛了个大箱子回南京,上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卧铺上的行李架都快堆满行李了,但是自己的箱子又实在是太重了,自己根本无法放到行李架上,正在为难的时候,下铺的一个男生起身帮她放了上去。
“你就这一个箱子吧?”
“嗯,谢谢你啊。”
“不客气。”
“看你挺面熟的,也在南京下?”
“嗯,你也是在南京下。”
“嗯。”
“你哪个学校的?”
“N大的,你呢?”
“我P院的。”
“没听说过,军校吗?”
“是的。”
“难怪扛个箱子跟玩儿似的。”
“你好像很喜欢坐这趟车。”
“是呀,不用转车。”
“其实倒车也快的。”
“我嫌麻烦。”
“你又不拿箱子,就背个包转车方便的呀。”
“你怎么知道?”
“我好像坐这趟车碰到你两三回了。”
“哦,我可能没注意。”
“我看你很少下来走动,一般都是吃个饭才下来坐坐,要不就是坐在窗边凳看书。”
“是呀,我比较懒。”
“N大的学生都你这样吗?”
“差不多吧,可能也有好动的。”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夜已深,各自回铺躺下。
说来也怪,火车上的睡眠质量是好的没话说,在家一般七八点就醒了,火车一睁眼就到12点。
“现在才起呀,餐车刚推过去。”
“嗯,昨天睡晚了。”
“现在这个点洗漱间也没水了,可能要到下一站加水才有水了。”
“啊,不会吧。”
“你有矿泉水吗,拿矿泉水洗洗吧。”
“就剩半瓶了,用完都没水了,车上的水5块一瓶,简直是抢钱,我不想买。”
“我这里有两瓶,给一瓶你。”
“哎,怎么好意思呢。”
“都是南京学子,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也算认识了,一瓶水而已,没什么的。”
“哦,我叫叶诗懿,今年大三。”
“周山,也是大三。”
“你也79年的?”
“没有,81的。”
“不会吧,你跳级了?”
“不算吧,我早读书一年,小学只读了五年,所以就和你平级了。”
“你读什么专业?”
“金融,你呢?”
“指挥。”
“出来指挥人家开炮还是你自己去开?”
“哈哈,很多人都对我们的专业有误解,你说的那种情况是兵,我毕业出来是军官,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不是很懂,给我讲讲吧。”
“简单说就是为各个地方的陆军部队培养和输送军事人才呗。”
“不是我是问军官和兵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军官是通过参加高考进入到军校学习的学生,毕业了分配到各个地方部队,本科毕业一般军衔是副连级中尉,硕士毕业是正连级上尉,兵是高中毕业就去参军了,进入到部队没有军衔,但是可以在部队考军校,然后去读书,毕业了进入地方部队就有军衔了。”
“明白了,那炮兵需要上前线吗?耳朵会不会震聋?”
“谁知道,现在都是高科技作战,国家有需要就一定得去。”
“哎,那如果有打仗就是九死一生呗。”
“那就希望祖国和平吧。”
“那是,和平万岁。”
出站口的人不多,李哥远远的就看见诗懿。
“怎么拖那么大一个箱子?”
“李哥,28寸的箱子我还嫌小了,太多东西想带回来了。”
“都带什么了?”
“桂林辣椒酱,我带了20瓶,一会儿给你两瓶,超好吃的。”
“是吗,那我不客气了。”
“李哥,你要跟我客气可就见外了。”
“怎么想着带辣椒酱呢?”
“宿舍的同学熬夜,都泡方便面吃,没肉没菜的,只能吃辣椒酱下面了。”
“女生也吃泡面?”
“你以为呢,晚上吃的饭十点我们就饿得不行了,可能是动脑的缘故,饿得特别快,我们宿舍的人几乎都熬夜,特别是我们准备考研的,她们一泡我就吃两口,然后我再吃点儿苹果才能撑到第二天早上吃早饭。”
“调味包不是有辣椒吗?”
“那个辣椒能比我这个辣椒吗?”
“那我晚上尝尝。”
“你中午吃饭的时候弄两勺,保证你饭量猛增。”
“那我得藏着吃。”
“没事儿,喜欢吃我让我妈再给我寄过来。”
“那我就先谢了。”
每次回老舅家,诗懿都觉得累,收拾完行李再洗个澡,睡得天昏地暗,朦胧中总听到有人在喊她,但是就是喉咙出不了声,然后一着急突然坐起来,二月的南京居然能把自己吓出一身汗也是绝了。
走到客厅,舅妈已经回来了。
“你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在车上没睡够吗?”
“嗯,没怎么睡好,但是也睡了好久,总之就是一回到家久想睡觉。”
“那就是缺觉。假期美死你了吧?”
“也就那样,老舅呢?”
“去食堂了。”
“食堂开了?”
“今天刚开的一个窗口。”
“那赶紧去,我想吃鱼香茄子和红烧肉。”
“换衣服去。”
“我穿件长棉衣就行,裤子懒得换了。”
“快点儿,一会儿该没了。”
“佳佳呢?”
“我同事家玩呢,晚点我再去接她回来。”
“哦,舅妈速度,还说让我快。”
“来了。”
在老舅呆了快三年,在学校吃食堂,回家还吃食堂,但诗懿都已经习惯了,偶尔还是很回味在BJ时大姨做的饭。
“老舅,你都点什么了?”
“红烧肉没了,鱼香茄子和酸甜排骨,粟米肉末和两盅白果老鸭汤。”
“你不喝呀?”
“不想喝,你和舅妈喝吧。”
“怎么去食堂也不叫我?”
“你睡死过去了,我还说给你装回来吃呢,让你睡个够。”
“做了个特别可怕的梦,吓醒了。”
“怎么了?”
“没事儿,恐怖片看多了。”
“胆小就别看了。”
“嗯。”
“我和你舅妈这几天忙开学的事儿,你在家带好佳佳,顺便监督她学习,你俩都要开学了,也该把心思都回归到学习上了。”
“知道了。”
“过年姚健上家里怎么样呀?”
“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去我家我妈给他订的酒店,去小姨家就住小姨家。”
“姚健没说什么?”
“没有,他觉得我妈不太喜欢他,他有点害怕。”
“害怕就对了,说明他还是紧张你的。”
“哎,我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说还在上学,也没打证什么的,就不方便住家里,担心邻居背后说事儿。”
“大姐考虑的是。”
“所以也就那样吧,后来我们又去小姨家玩了几天,然后他就走了要赶在十五前回家吃饭。”
“也要开学了,过年他都没陪家里过也不知道他妈妈有意见吗?”
“我觉得多少有点儿吧,但是他说他妈还挺高兴的,老舅,你信吗?”
“这可不好说,你先别管这些,还有两年时间,看看你考完研再说吧。”
“诗懿,一会儿你是回家还是和我们去接佳佳?”
“我不去了,你和老舅去吧。”
“那行,想吃什么零食吗?”
“不想,我想吃香蕉。”
“行,我们给你买,酸奶喝吗?”
“那买个大桶的原味吧,要光明的。”
“行,吃饱赶紧回去,下星期开学了,做两套题练练手。”
“知道了。”
“还有,假期估计你都没有读英语和练听力了,今天晚上开始练起来了,先把状态练回来,暑假就开始拔高了。”
“知道了,舅妈。”
“你真是,孩子自觉着呢,还要你跟这瞎操心?”
“必须操心,财务涉及有涉外会计呀,万一需要专业单词呢,所以这块儿必须现在就重视起来了,你就知道当兵那点儿破事儿还懂什么。”
“说不过你,诗懿你就竖起耳朵听吧。”
“舅妈的金玉良言我受教了,放心吧,我晚上就把状态练回来。”
“嗯,舅妈回来给你买香蕉啊,你在家乖乖学习。”
“舅妈,感觉你这话怎么像和佳佳说的呢?”
“她对你表妹都是吼的,哪有那么温柔。”
“老舅,舅妈那是不怒而威。”
“我看那是职业病闹的。”
“行了,你的职业病就是嘴碎。”
老舅和舅妈就是这样一对有意思的人,经常拌嘴但也总是互相谦让,让诗懿觉得这样的感情才是融洽和谐的,这样的婚姻也才幸福长久。
回到房间看看书,果真像舅妈说的那样,久久找不到状态,看来假期是放松了,诗懿心底竟有一丝心慌。
诗懿庆幸自己底子不错,练了两天状态就回来了,正美得她,辉哥电话就来了。
“王老师。”
“在哪呢?”
“我一个人在舅舅家呢。”
“我和姚健聊了一下午,他的问题我基本搞清楚了。”
“老师,您先打住,我害怕。”
“怕什么,他妈可能对你的家庭,学历、还有以后的生活和工作中各方面能力考虑得比较复杂,你也知道他现在生活在一个离异家庭里,虽说父母离异没几年,但是他们毕竟很多年前就没有感情了,不然他也不能高中一直住他小姨家,他妈又去了美国学习交流了两年。”
“他家人是不是觉得我是小地方来的,觉得我攀高枝是吗?”
“也不完全是,但是这个也是一个主要原因,不是说你攀不攀高枝儿,是没想到姚健会找个外地的女孩儿,还有就是他的研究生他爸爸希望他能到国外留学,你也知道生物工程这个专业去国外读还是大有前途的,特别是法国。”
“他没和我提要去法国留学的事儿。”
“他不想去,想留在B大读研,这样能有多些时间去看你,而且他说你也不希望他出去,这会让你很没有安全感。”
“嗯,我是这么说过,你知道我家的经济条件,我爸妈都在单位上班的,不是做生意的,没有那么多钱让我去国外溜达,即使有那个钱我爸身体一直不好,我也会留着钱给我爸以后看病用。如果他去了国外读书,你说我还考到BJ干嘛?我那么拼命的想考回去不是为了弥补我们这异地的四年吗?”
“我知道,你先别哭,现在又没说他一定去国外,他爸爸只是给他个建议而已,决定权还是在于他自己的。”
“老师,我一直有种紧迫感压得我喘不上气儿,你说他妈妈会不会为了让我们分开硬逼着他到国外留学呢?”
“嗯,你这种想法也不是不可能,概率是一半一半吧,他都二十岁的人了,他性格还是很果敢的,有担当,不会是那种唯命是从的人,所以最后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老师,我怕。”
“他也有很多的顾虑,首先是他妈妈那边,失去了老公然后儿子又逆她的意思爱上了个外地女孩,她可能觉得这对她是不公平的,现在一世界都欠她的;再就是他爸爸已经再婚了,阿姨也怀孕了,爸爸这么做无疑对她妈妈的内心是一拳重击,虽然她妈妈每天都在医院忙得昏天黑地,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沮丧和抑郁;最后就是你了,从高中你以进咱们班坐他前面他就认定你了,到大一的告白,两情相悦是很难得的,相当于倾注在你身上六年的感情你让他怎么去割舍,你觉得他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孩,真的就可以做到只让身边的人围着自己转而不顾他人的感受吗?如果他真是这样一个人,我想你也不会对他用情至深。”
诗懿泣不成声,“老师,我该怎么办?”
“你们现在确实很难说,我觉得你先考研吧,不为任何人,只为你自己,你觉得呢?”
“我现在发现我的生活里越来越不能没有他了,以前我学习可以忘了给他打电话,有时候打了也就说几分钟就挂了,可现在聊几个小时都觉得不够,特别有话题。”
“这是好事儿呀,价值观,感情观一致,证明了你们的感情基础很牢固呀。”
“哎呀,老师,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就是害怕他出国了我就会失去他了。”
“以你的成绩,就不能考个托福雅思出去吗,绝对的全奖。”
“你还真看得起我,每年QB那么多人考出去,也不见得都是全奖。”
“半奖也行呀,你自己可以勤工俭学,爸妈再帮你出生活费。”
“不行,我爸身体不好,得留着钱应急的。”
“嗯,也是难为你了,这么的吧,就先按我说的,什么事儿等考完研再说,但是要注意经常沟通,不然容易闹矛盾,异地恋要是闹矛盾,十有八九要分。”
“老师您盼着我点儿好行吗?”
“得,你也别哭了,哭坏了让你亲戚担心。”
诗懿含着泪边点头边说,“知道了。”
“那我就挂了,有事儿没想明白就给我发信息打电话,别杞人忧天自个儿跟哪想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谢谢老师。”
“忘了和你补一句,我挺看好你俩的,好好珍惜彼此,我这祝福还等着你们领证的时候给你们证婚用呢。”
这就是一个你想不到的辉哥,能把一件闹心的事儿说得那么云淡风轻,让诗懿破涕为笑,“知道了,老师,我记住了,万一你这学期忙了没时间听我唠怎么办?”
“放心,只要是我的学生,哪怕毕业三十年,只要找我聊天,我都抽时间。”
“嗯,那我放心了,谢谢老师关心。”
“你这个词意义潜了。”
“啊,那我要怎么表达您才满意,您说了算。”
“是关爱,关心和爱护。”
“你就是B大之光。”
辉哥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可造之才。”
总觉得冷,其实是害怕了。总觉得要失去了,其实也没是真的拥有。曾经的过往,真的可以微微一笑吗?
微微一笑的祝福,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