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经12点了,随便擦擦身,诗懿一觉睡到大中午。
没有手机还真不习惯,借了思思的手机给林凯打电话。
“才起来?”
“嗯,太困了。”
“买手机去?你手握3000现金呀。”
“哈哈,总觉得本来3000可以存起来,现在就只能花出去了,就当我没见过这钱。”
“同意。”
“中午饭我们新街口吃吧,我请客。”
“必须你请,富婆。”
“好的不想学,学我弟弟倒是挺快。”
“彰显你的富有呀。”
“半小时,南园门口等。”
“没问题。”
林凯什么都不怎么样,唯一的优点就是守时。
“不陪你小女友吗?”
“晾她一会儿,让她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万一她没有呢,是不是证明你要歇菜了。”
“不会吧?”
“你看她有给你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吗?”
“啊?”
“啊什么,懵了吧你。”
“叶,你这是谈了多少年了?我怎么觉得你深藏不漏呀。”
“我这是正常的逻辑推理,局外人看什么不得比你清晰。”
“哎呦,她好像没怎么跟我联系呢。”
“你俩是谁晾谁呀。”
“那赶紧约饭呗,我们买个手机不就一小时的事儿。”
“哎,算了吧,还是回来再说吧。”
“事实证明,女朋友不能随便晾,不然指不定她就是谁的了。”
林凯内涵地看了诗懿一眼,“就你最明白。”
诗懿耸耸肩,笑而不答。
说实话,男生天生对电子产品的热爱是发自本能的。林凯帮诗懿挑的手机绝对精致,外观是继MT360度旋转手机的又一突破,宽屏超薄,和旋铃声可以下载。
“叶,我在带你去补个手机卡就能用了。”
“哎,多亏有你。”
“都是小事,我舍不得买但是爱帮人弄。”
“每月有2000元,你说你舍不得买?”
“哎,我爱的电子产品太多,买不过来。”
“呵呵,那就每月买一款吧,相信你可以的。”
“怎么还是有些舍不得呢。”
“那你就精打细算着活吧。”
“叶,你毕业了如果不读博,打算干什么行业?”
“嗯,说真的,如果我能拿到注会证,我想自己创业。”
“好想法,我也想创业,方向肯定是财务方面,但是我妈让我考公务员或是进央企,说是稳定了家才能稳定,我还在犹豫呢。”
“我觉得都无所谓,难道不是公务员就不能有一个安定的家了吗?很多公司高管年薪百万不比一个体制内的工作要强吗?而且三金五险也不缺,待遇还高,体制内除了自我感觉体面,其实也就那样,你说呢。”
“完全赞同,读个本科就可以考体制内,为啥要读研才考呢?那读那么多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哈哈,我们这默契也没谁了。”
“确实,等你结婚我肯定封你个大红包。”
“真的?”
“四位数。”
“个、十、百、千,哈哈,叶,你真是大方。”
“不是说手机帮我出500吗?”
“天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诗懿和林凯越来越默契,主要体现在思想上。
还没来得及把同学的号码都存卡里,一哥的短信连续进了好几条。
“踩铃,你电话又关机了,一直联系不上你,我知道你生气了。”
“踩铃,开机了能联系我吗?”
“踩铃,刚打你电话还是关机的,我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你还能相信我吗?”
“踩铃,能别拉黑我吗?”
诗懿扁扁嘴,其实他没有真的生一哥的气。
“那天晚上手机落在出租车上了,刚刚才补了卡,我没生你气,也不是故意关机,只是碰到了一个无良司机而已。”
瞬间电话响起。
“踩铃!”
“怎么的?不是刚给你回过去,那么迫不及待吗?”
“怎么就把手机丢了呢?”
“你懂的呀,一时脑袋乱成一团。”
“他从那晚后也没再和我们联系。”
“别提他了。”
“行,你别把我拉黑就行。”
“没想着拉你,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大家都没关系。”
“怪我,是我骗他说你一切都好。”
“没事儿,都过去了。”
“行,我今天加班,有空聊。”
“嗯。”
没时间让诗懿有太多的想法,林凯嚷嚷着回去。
“叶,黄博叫我们晚上去她家吃饭。
“啊,几点呀?”
“你不该早点去吗?怎么你还想饭点到呀?”
“不是,我就问问,你说几点?”
“四点半吧,去帮着干点活。”
“你这小心思,亏得黄博生的是个儿子,要是个姑娘你不得倒插门儿呀。”
“叶,你说话真是绝了。”
“这还绝呀?哈哈哈…………”
“行了,赶紧回去,我午睡一会儿。”
“也是,下午还得干体力活儿呢。”
林凯飘了诗懿一眼,“你就是个大明白。”
“行了,晚上买东西的任务交给我,别老明里暗里的挤兑我。”
“你买你扛。”
“必须的。”
诗懿回到宿舍,想着要给大姨打个电话报平安。
“姑娘,才给我报平安呀。”
“嗯,刚买了手机和补卡回来。”
“那行,我觉得你是不是太瘦了,精神也不太好那天你同学在我也没好意思问你,你是不是有事儿呀?”
诗懿顿了一下,“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累,又是忙自己的课业,又是帮导师干活,确实有点儿忙超了。”
“给导师帮活儿有钱吗?”
“有,我导师巨大方,每月2000呢。”
“哟,敞亮人儿啊。”
“确实。”
“你导师男的女的?”
“女的。”
“那还行。”
“你放心吧。”
“不过姑娘,就算是没钱也得干知道吗?只要能顺利毕业,咱们白干活儿也是可以的,你不用太计较得失,就当是学知识了。”
“我没计较,我们导师也不是那样的人,本来我可以一个人去BJ的,但是老师还是让一个男生和我一起来,就是怕路上遇到突发状况,怕我没有社会经验,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你那个同学我看着就讨喜。”
“嗯,导师也挺喜欢他的,经常叫他去家里吃饭。”
“是吧,我看着也喜欢,人也机灵。”
“刚刚老师又叫我和他晚上去她家吃饭呢。”
“姑娘,这去老师家可有讲究啊,要主动帮老师打下手。”
“哎呦喂,老娘你就放心吧,林凯抢着干呢。”
“你看看,怎么说这小伙子机灵呢,识时务呀。”
“我也帮呢。”
“我姑娘也上道。”
“你放心吧,我睡会儿,过年回家咱们再好好聊。”
“得,好好休息。”
放下电话闭上眼睛,诗懿想着等过年了找个恰当的机会再和家人好好坦白她和他分手的事儿。
“叶,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回来赶紧休息一下呗。”
“思思,你那有热水吗?我忘打了。”
“有,你用吧,我晚上再去打。”
“我想冲个药,不知道是缺觉还是感冒了,感觉头晕呼呼的。”
“吃包板蓝根吧,没感冒也预防。”
“嗯,谢谢啊。”
“晚上我去打水也帮你打一壶,你先好好歇着。”
“没事儿,我晚点自己打。”
“没事儿,我正好也要去,就顺便一起了,都是小事儿,和我客气什么。”
“谢谢啊。”
“晚上需要我帮你把饭打回来吗?”
诗懿想着老师只叫了她和林凯去家里,肯定不想让其他同学知道,“我下午4点半要出去一下,晚上才回来。”
“都不舒服了还出去?”
“嗯,约好了个朋友做课题的,挺着急的,我吃点药睡会儿就好。”
“那你放心睡,还有一个半小时,我提前十分钟叫你来得及吗?”
“来得及,谢了思思。”
“行了,都是小事儿。”
话毕的瞬间,诗懿睡着了,她是真的太累了,短短两天,令她身心疲惫。
虽然有些冷,但是被下午的余温综合了。
“叶,你又迟到了。”
“思思叫我的时候,我本能的多眯了五分钟。”
“是十五分钟。”
“呵呵,我就是回到宿舍的时候有些头疼,后来喝了一包板蓝根睡了一觉,感觉又缓过来一点了。”
“现在好点了吗?”
“嗯,可能就是感冒的前兆,现在一包药下去,我好像又活过来了。”
“行了,走吧,不舒服告诉我。”
“行了,怎么婆婆妈妈的。”
“我们去买点苹果吧。”
“不是买牛奶吗?”
“上次我们买的估计喝不了那么快,买苹果,营养价值高。”
“哦,听你的。”
开门的是吴珂。
“吴博士,在呢?”
“嗯,刚到。”
“今天听说你要大展厨艺。”
“哎,见笑了,我是小试身手。”
“江浙菜还是合我口味的。”
“嗯,小叶好像不太爱吃。”
“呵呵,我都行,但是我更爱川菜。”
“偏辣的口味都爱。”
“咸辣?”
“酸辣的比较爱。”
“我比较不能吃辣。”
“哟,那你俩吃不到一块儿了。”
“林凯,你真是不会聊天,南北方差异那么大这日子也不是一样过,饭菜一样吃。”
“师父,还是有不一样的,南方人爱吃米饭,但是北方人爱吃面食,特别是东北的,山东的就是面皮就大葱,味儿大得受不了。”
“那是,我们也受不了,上次我去SD的一个交流会,食堂很多学生都爱这样吃,我看着就头疼。”
“黄博,山东人不光口味重,体味也重吧。”
“怎么问得那么隐私?”
“我们本科班有一个山东临沂的,每次路过我旁边那才叫一个头晕,感觉一星期才洗一次澡吧。”
“北方人呀就是这样,也许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也许是个人的生活习惯问题。”
“我本科班有个延边的,寝室就属她的盆最多,什么洗脸的、洗脚的、洗屁股的、洗衣服的,大大小小四五个呢。”
“叶,是不是那个什么慧?”
“嗯,汤慧,食堂总能碰到。”
“我是在图书馆看见她和范诚一块,他俩是不是谈恋爱呀?”
“呵呵,可能吧,最近太忙都没碰到她。”
“碰到你问问。”
“你就这么想知道?”
“以此来判断我的眼光是多么的毒辣。”
“你这个作派就像个街坊大妈。”
吴珂笑笑,“这不叫大妈作派,就是好奇心作祟。”
林凯斜了一眼吴珂。
师父让林凯帮忙洗碗。
吴珂切水果。
诗懿忙着和黄博汇报工作进度。
“诗懿,这次你和林凯的工作我很满意,那边所里的工作人员对你们的工作也表示肯定,我看了对接项目,确实做得细致。”
“谢谢黄博的肯定,我们做的都是基础工作,接下来我们还要完成什么工作呢?”
“去把林凯叫进来,碗让你师父洗。”
“嗯。”
诗懿转身去叫林凯。
“先别洗了,黄博叫你进书房。”
“我?”
“我们。”
“那碗怎么办?”
“一会儿再洗。”
吴珂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你们忙吧,我来洗。”
“不好吧,我去去就来。”
“没事儿,我来得比你们早一些,导师的任务已经安排完了。”
“那就辛苦你了。”
林凯笑笑和诗懿急忙走进书房。
“黄博,我来也。”
“你就皮吧。”
“呵呵,听您差遣。”
“这样,BJ的前期工作做得很不错,现在给你们安排接下来要干的活儿。这次是上市公司资产重组,我们除了需要做审计,还有要重组的预算。怎么做呢?第一,了解一下税收的优惠政策和一些实施细则;第二,政府是否有政策扶持,如果有是什么?没有我们可以创造条件去争取政策吗?第三,资产在重组过程中,会通过合并、分立、出售、置换等方式将相关的债权、债务和劳动力一并转入其他单位或个人,你们要注意征税范围可能会涉及到不动产、土地使用权的转让;第四,注意重组的原则和标准,一般是要披露以下几个信息的,A.符合国家产业政策和环境保护、土地管理、反垄断等法律和行政法规的规定;B.不会导致上市公司不符合股票上市条件;C.资产定价公允,不存在损害上市公司和股东的合法权益情形;D.产权属清晰,资产过户和转移不存在法律障碍,债权债务处理合法;E.有利于上市公司增强持续经营能力;F.有利于上市公司在业务、资产、财务人员、机构等方面与实际控制人及关联人员保持独立,符合证监会关于上市公司独立性的规定;G.最后就是有利于上市公司的形成和保持健全有效的法人治理结构。”
“黄博,说太快了。“
“我看小叶都记完了,你怎么就差点儿呢?”
“黄博,不赖他,我考了中级秘书证,会点速记。”
“你啥时候考的?”
“忘了是大二还是大三了。”
“速记你也学?”
“就是会一些,自学的,但是考试没有强制要求。”
“你坦白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哎,也就是会些皮毛,不要太仰慕我。”
“你…………好吧,你赢了。”
“诗懿、林凯,这段时间的工作量开始增大了,你们注意安排学习时间,如果有冲突马上告诉我。”
“知道了。”
“那我们自己分工,回去准备一下。”
“吃点水果再走吧。”
“哦。”
客厅充满了芒果的香味。
“师兄,你切的?”
“嗯,还可以吧?”
“相当可以。”
“这是反季节的水果吧。”
“我同学从海南给我邮寄了十斤,正好今天来林博家,所以就一起拿来给大家尝尝。”
“那我就先尝尝了。”
“尝吧,味道很好呢,我和林博都吃两个了。”
“黄博,快来尝尝这个芒果,又香又甜。”
“呵呵,是吗?我尝尝。”
“叶,你也快吃。”
“嗯,真的好甜。”
“师父,您再吃点。”
“吃不动了,刚挑了个大的吃。”
“要不你们带一些回宿舍吃吧,十斤我们叶吃不了那么多,放久了也都坏了。”
林凯不客气道,“那太好了,我想拿六个,叶,你要几个?”
林凯朝诗懿眨眨眼,“我也要六个。”
黄博笑着起身拿袋子,“再多拿几个吧,每人十个,不然都不够回宿舍分的。”
“不是,六个就行了,宿舍每人两个,我们在这吃了就不带了。”
“林凯心挺细呀。”
“师父别这么说。”
“黄博,师父,我和小叶先走了。”
“林博,我也走了,顺便把垃圾也拿下楼扔了。”
“行。”
三人刚要出门,黄博叫住林凯。
“林凯,你做的材料我刚发现一些补充问题,你跟我进书房。诗懿,林凯这可能还得好一会儿呢,你和吴珂先回学校,天黑了两个人走安全些。”
诗懿看了林凯一眼,“好的。”
吴珂是个明白人,走出小区没多久,便先开了口。
“小叶。”
“嗯。”
“你一直都那么瘦吗?”
“啊?不是呀,研一以后太忙了,瘦的。”
“你眼睛近视多少度呀?”
“300多吧,还有100度散光。”
“哦对,上次见面好像聊过。”
“嗯。”
“以前谈过男朋友吗?”
“啊?”
“可能我这么问有些唐突了。”
“嗯。”
“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林博和黄博在撮合我们。”
诗懿尴尬的笑笑,“哦。”
“但是我觉得我可能会考虑得更多。”
“嗯。”
吴珂推推镜片继续说着,“你也知道我是农村孩子,读书是我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捷径,我的大妹和二妹都没什么文化,高中毕业在家务农,前两年都陆续嫁人了,现在四妹在苏州的大学读大二,五弟在老家读高三,明年高考。我家的负担可能会比较重,我是学生物科学的,我对遗传基因这一块是有着自己的标准的,比如像我800度的高度近视,如果我将来结婚的对象也是一个近视眼,那么我们的后代将来会有很大机率也会遗传,所以我如果想减小这个机率,我找对象一定会找一个视力好的。小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理解的。”
“谢谢你的理解。”
“不用谢啦!现在连工作都开始双选了,更何况是结婚对象,你的家庭责任和重担不允许你走错一步,你童年所缺失的,你也不想这样的境遇遭遇到你孩子身上,我可以理解的。”
“呵呵,所以我们以后见面会不会有些尴尬。”
“不会的,都是校友嘛。不过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近视会遗传?而且我理解的遗传是双方都高度近视才有可能遗传机率大,如果一方机率也很小的,你真是想完美到连小概率的事情都不想让她发生吗?”
“近视属于隐形遗传基因,并不一定出生就会有,但是我只是尽可能的避免而已。”
“没事儿,你家兄妹太多,我又是独生女,多少这些关系处理不来,都是为了自己,适合自己的生活状态才是最舒服的。”
“呵呵,是的。”
诗懿刚到宿舍楼下,林凯就来电话了。
“叶,你们谈得怎么样。”
“就说清楚了,不合适,他嫌弃我眼睛近视,以后影响下一代,我嫌弃他农村的,家庭负担太重,所以只能做校友。”
“哎哟,那就尴尬,早知道就别留什么电话也别加QQ了。”
“都没有加。”
“真的?”
“都没那个意思,还加什么?”
“切,害我白担心了。”
“就你想得多,黄博留你干什么了?”
“留我瞎扯,就是给你俩制造空间。”
“那真是辜负黄博和师父了。”
“叶,都快24了,该谈可以谈一回了。”
“你成功了就把经验告诉我。”
“我哩个乖乖,对,不和你扯了,拿芒果给我小女友。”
“你就嘚瑟吧,记得请我大餐,三顿!!!”
“什么?信号不好,挂了。”
诗懿眼泛泪光,习惯性的抬头看看星空,擦擦眼泪,深深地呼吸,回宿舍。
远方的那头,姚健拨通了覃毅电话。
“我在你家楼下,可以上去吗?”
“上来。”
门铃响了,覃毅开门。
“叔叔阿姨呢?”
“我爸妈去我姥姥家了,今儿个周末,晚上就不回来,顺便陪陪我姥姥。”
“我下星期要走了,今天不来问个明白也许我都没勇气再问明白了。”
“你没见辉哥?”
“打算回去前请他吃个饭。”
“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我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坐吧,喝茶还是咖啡?”
“啤酒有吗?”
“喝可乐吧,冰的。”
“也行。”
各自喝着,随着覃毅的一声叹息,姚健陷入沉思。
“我是公司有培训任务特意选的南京,因为今年的同学聚会少了你也少了她,大家都很惦记她,但是自从和你分手以后,她就换了手机号码和Q号,我们也没办法联系她。我想着咱们的友谊不能因为你的出国而就散了,所以我想到有她舍友汤慧的电话和Q号,于是我就找了个给踩铃惊喜的借口让汤慧把踩铃带到饭馆,我想着先见着面,把事儿说清楚,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就以后再说。当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有流泪的冲动,面色苍白,身形瘦小,精神极差,就算是穿了一件特别醒目的红色毛衣也遮不住极度憔悴的面容,特别是她的眼睛,再也看不到执着和坚定,里面散发的全是无助和压抑,她整个人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从吃饭聊的话题里我知道她的舍友一直都不知道你们已经分手的事儿,但是她们每次提到你我就能感受到那是一把刀在一下一下的往踩铃心上捅,一顿饭踩铃吃得很少很少,都在抹眼泪,舍友都调侃她是很久没见到老同学激动的,天知道她正在承受着什么,我借口你有特别的话让我单独转告踩铃,和她单独聊了一会儿,但是她的反应过分的激烈,甚是是听到你的名字她会下意识的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当时我不知道她得病了,我还说了一些话让她难受了,她回头就往学校方向跑,我追上去想再和她再聊聊,谁知道对面速度很快的开过来一辆车,踩铃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躲,我急忙拉她衣服她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吓着了,倒在地上晕过去了,后来我赶紧送她去了学校附近的医院,办留医观察需要本人身份证,所以我去翻了她的包,就看见了她得了情绪病的就诊病历,然后我就顺便咨询了一下医生,知道还是轻度的,这才松了口气。她的突然晕倒和长期的营养不良、休息不规律有关,医生说她贫血,让她注意营养和休息,我等医生走了就问她得病了怎么也不说的时候,她哭得都奔崩溃了,然后她求我替她保密,我只能答应,但是我要求陪她第二天去复诊,她也只能同意了。本来我是要求和她一起进去做心理疏导的,但是医生没同意,让我在门口等,隔了那么二十分钟,医生开门让我进去,陪着她一起做,踩铃很敏感很自卑,但凡涉及到你的问题她都不太回答,即使回答也是很表面,无论怎么问都不愿意说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我急了说了一些刺激她的话,让她崩溃痛哭才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说出来,当时整个人都快抽过去了,不停的大口喘气,听完她的哭诉,我的心情沉重得都快窒息了,我搂着她安抚她好长时间她才缓过来,而我也哭得稀里哗啦,医生也默默地擦着眼泪,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真的太惨了。我知道她不能提到你的名字,所以我用了他来代替,我培训结束要走了,她再次求我替她保密,连辉哥也不能说,我答应了。但是我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一回来就约了辉哥吃饭,把踩铃的事儿告诉他了,辉哥也难受到不行,说了谁也不能把这事儿告诉你,如果你问起踩铃,就说她过得很好。我知道踩铃的心理建设需要时间,所以我隔三差五就给她去电话,发短信,鼓励她,她很感激我也很信任我,也会主动告诉我一些她的生活和学习。这次本来她是国庆要来对接导师的工作,但是BJ这边由于一些原因导致了11月才能对接,你知道吗?踩铃给我打电话她要来BJ出差,我特别高兴,这说明她的内心在慢慢变强大,她在试着让自己站起来,但是当你的电话打过来说也是11月回来的时候,我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复杂,踩铃因为工作而来,你因为假期而回,这是机缘还是孽缘?那天晚上辉哥在东来顺请踩铃和她同学一块儿吃了个饭,期间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辉哥知道是你的电话,就借着上厕所的空档和我聊了你们到底应不应该见面的问题,说实在的我一直很犹豫,但是辉哥很坚决的说不希望你们见面,因为大家走的路不一样,他不希望踩铃受到二次伤害。我把踩铃和她同学安排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地儿唱歌,我看她也没有特别的抗拒,我以为她能再到BJ、还能见见我和辉哥是她变得坚强了,直到她说再唱一会儿就要走了的时候,我突然决定告诉你她回来了,但是我告诉踩铃你回来了并往这儿来的时候我后悔了,我就该听辉哥的话,其实踩铃没我想得那么坚强,她在尝试着把你忘了的同时在伪装坚强,她不想让身边的亲人朋友担心,她的勇敢全都来自己她的信念,她的责任,释怀是她最后的防线。那天晚上我给她打电话,关机了,发信息也没回,我以为这辈子她都把我拉黑了,我不死心,我为我的鲁莽行为伤害了踩铃想像她道歉,于是在她回南京的第二天下午我又给她发了信息,她马上就回我了,告诉我是那天晚上手机落在了出租车里了,无良司机把手机给关机了,她只能刚刚去买了一个新手机又补了卡,没有生我的气,我立马就给她打过去,我向她道歉,希望她还能像以前一样信任我,她说她会的,最后我问她再见到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她告诉我她只想把你给忘了。”
姚健咬着牙,泪流满面。
“这就是我看到的全部,期间她承受种种我不得而知,但是此刻我觉得你们注定是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就没必要再彼此打扰了,那只能徒增大家的烦恼。”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这些。”
“是,那时踩铃最后的尊严。”
“我明白了。”
“那天晚上的事儿乔爷和张建都该听到了,你和他们说一声,就别嚷嚷出去了。”
“他们不会,下周约辉哥吃饭,一起吧。”
“再说吧,这段时间事儿挺多的。”
“行,走了。”
“下星期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我走前哥儿几个聚聚,我是中午的飞机,你们都上班儿,不合适。”
“成。”
姚健打车回家,但他并没有上楼,他脑子里回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一遍一遍的感受着诗懿的哭泣,抬头仰望星空,他能感受到诗懿说的天是那么的黑,风很大,无情的刮在她的脸上,走出小区,路边的车灯很刺眼,喇叭声也很刺耳,他看着一排排车子瞬间的呼啸而过,感受到了诗懿的无助,闭着眼想要干傻事她是有多绝望,换个角度看,她是有多爱他,而他却辜负了她。
诗懿早早躺下,和姚健四目相望的场景历历在目,挥之不去,原本平静的心不再平静,越是想忘了一个人就越是忘不掉,可能只有使自己忙碌起来。
“林凯。”
“大晚上不睡觉?”
“才十点多,这算晚吗?”
“我的数据报告弄完了,那个可行性报告我帮你写吧。”
“什么?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
“乖乖个哩咚,受什么刺激了?”
“哪有,就是学校那部分我弄完了,现在弄黄博的了,你学校的不是还差分析数据结构吗,你先完成学校的,我替你完成一部分黄博的,这样节省时间,万一要完善,我们也能抽时间打配合。”
“叶,可以呀,时间控制得死死。”
“那就这么定了。”
“嗯,那我明天把注意事项发你。”
“好的。”
林凯隐约觉得诗懿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感觉怪怪的。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诗懿把自己累到极致的日子,每天早出晚归,以前的她冬天最怕出门,因为宿舍暖和,一般都在宿舍看书学习,而现在的她不到熄灯不回宿舍,图书馆经常能看见她的身影。
“老幺。”
“二姐。”
“怎么老猫在图书馆?”
“嗯,有作业。”
“哪来那么多作业,我看范诚就挺闲。”
“他在宿舍熬夜的时候你没看见而以。”
“你怎么不说他效率高。”
“行,他厉害。”
“晚上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呗。”
“呵呵,我这颗灯泡会不会太亮呀。”
“不嫌弃不嫌弃,来嘛,老长时间没见了,一个学校,一栋宿舍楼,但都没怎么见,你说你是不是比总理还忙。”
“哈哈,我今天真不去,真忙,改天我请你们两口子好吧。”
“真忙?”
“真忙,你没看查资料吗,都是摆设?”
“行吧,空了一块儿吃饭。”
“大姐最近忙啥,图书馆也没看见她。”
“好像是弄装修什么的吧,一空就往建材市场跑。”
“难怪,我们就等着进新屋吃饭得了。”
“钱三儿的屋可能快好了,改天我们去看看。”
“我看了图了,确实敞亮,能整屋感受到有年轻的气息。”
“我们现在也在看房子,定下来了告诉你。”
“进展那么神速吗?你把范诚的抠病治好了?”
“对,一人穷大方就行。”
“行,改天我留言给老挂。”
“对,你要告诉他我在合适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
“嘿,酸得哟。”
“行了,走了,忙完约我们吃饭,让范诚请。”
“嗯,先记着。”
诗懿目送汤慧离开,想赶报告进度,却怎么也没思路,看看表,已经在图书馆呆了四个小时了,饭点到了,但是感觉不到饿。
电话响起。
“诗懿。”
“周山。”
“我在你学校附近,蹭个饭行吗?”
“可以呀,二十分钟,你到南园门口等我。”
“现在五点十分,五点半见。”
“嗯嗯。”
如果不是周山给她打电话,可能她都忘了在南京还有这么一位老乡,匆匆收拾好书包,约饭去了。
周山其实早就在诗懿学校门口了,远远就看见诗懿快步回宿舍,就马上躲进旁边的店里,很久没见诗懿了,想着快过年了,如果能和她一起回家就好了,但是要怎么说具体还没想好。看看表快五点半了,慢慢走到南园门口。
“嘿,周山。”
“你那么快?”
“你打电话我的时候我在图书馆,所以很快。”
“我帮导师在你们学校附近办事儿,想着很久没见了,过来蹭个饭。”
“好呀,我请你到旁边开的个馆子吃,味道很不错。”
“不是去你们学校食堂吗?”
诗懿想着刚刚才拒绝了二姐在食堂吃饭,现在又带个男的去会不会误会,“学校的不好吃,你那么老远来怎么也得请个大餐吧。”
“那先说好了,在学校就蹭你的卡,在外面吃必须我请。”
“不用不用,没多少钱,不用算那么清楚,这顿我请,下顿你请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