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感觉很奇妙，总觉得不腻在一起就不叫谈恋爱，这难道就是成年人的爱情观？
“叶啊，忙什么？”
“你忙什么我就忙什么。”
“甜甜这星期都没空，你说她是真的没空还是开始嫌弃我了？”
“你好歹也是黄博专宠，未来的N大之光，你对自己的这个认知不准确呀。”
“怎么说？”
“她可能已经爱上别人了。”
“什么人能入她的法眼？”
“年轻有为、博学多才的科室主任，学术大牛，新来的医学新星，同事给她介绍的优质男。”
“行了，我没说你开始嘚瑟了是吧，我就是发发牢骚，你就开始放肆了是吧，你家周山没把你镇压是吧，我告诉你，结婚了之后你就开始从将军到奴隶吧。”
诗懿笑笑，“哟，我就开个玩笑，说吧，是谁踩你尾巴了，这么不高兴。”
“你隔着电话都能察觉出我不高兴了？”
“你是空虚寂寞加难耐吧，怎么了？”
“上星期，我和甜甜还有我妈不是一起去你那个建材超市挑瓷砖吗，两人意见不同，我妈不是怕我们装修没经验嘛，就多说了两句，你看这下我就孤家寡人了。”
“自古婆媳问题就是千年难题，无人能解，甜甜怎么说。”
“哎，她说厕所光线本来就不是很好，就得用浅色系的砖，但是我妈说深颜色的砖更耐脏，说护士的工作本来就是黑白颠倒的，我呢一个难道也不是很爱收拾，所以得挑深颜色的砖。”
“你妈说得也很有道理呀，但是那个毕竟是你们的婚房，甜甜就是女主人呀，虽然有道理但是也得尊重一下她的意见吧，毕竟那是你们两人住呀。”
“话是如此，我妈本来就是好心好意，暑假都没回去就看房买房来着，现在又忙着装修，想着装修好了凉一年，明天毕业了就可以直接入住了，你说操了多少心？再说了装修我们本来也不懂，她们家的人也没掺和到装修的事情上来，这不就我妈在弄嘛，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说呢？”
“你别问我了，我觉得甜甜肯定是生气了，其实关键是你的态度吧。”
“甜甜听我妈说那一通，当场脸就不是很高兴了，小声和我低估她是做护士的，比谁都爱干净，怎么家就会脏得一塌糊涂了呢？”
“甜甜说得也没错呀，一看她就是个体面的人，穿得干净整洁，说话也斯文有礼。”
“我这就是个夹心饼干好吧，站在甜甜的角度上看问题就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站在我妈的角度看问题就是帮亲不帮理，你说我难不难吧。”
“那你真是焦头烂额的难啊，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呀？”
“就是安慰我妈，稳住老婆呗。”
“哟哟哟，什么情况就老婆了，现在人分分钟踹了你。”
“叶啊，别老刺激我了，我这几天打给她，都说调班了，特别忙。”
“哎，你妈知道这事儿吗？”
“后知但是不后觉吧。”
“那就是不知道呗。”
“但是我是觉得以后碰到这样的问题还是很多的，要怎么处理才能维持家庭和谐呢？”
“你问我？我哪知道呀。”
“哎，头疼。”
“你的好舍友呢？”
“他被你的二姐磨合得服服帖帖的，指东不打西的，问他也是白问。”
“钱程过周末来学校找我们吃饭，要不晚上你也过来参与一下？”
“周末你不上课？”
“周五晚上没有安排我的课呀，我现在只上周六全天和周日上午，我和主任说了，研三我准备弄毕业论文了，时间也比较紧，课题的任务也比较重，而且我打算回家工作，还得考注会，所以不能占用所有周末时间上课。”
“那你那个建材超市的会计助理呢？”
“可能年后要辞了，我还没来得及和天哥说。”
“叶，你真打算回老家？”
“嗯，都想通了，我的爸妈需要我，我也没什么太大的能力去改变什么，所以回家吧。”
“我以为你和周山在一起了会坚定了留南京。”
“没有了，说实话，我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憧憬和盲目，我不能为了爱情牺牲了我的所有吧，你可能会觉得我变懦弱了，是的，我承认我的怯弱，24岁的年纪是该踏实的一步一个脚印去走向人生下一个路口了。”
“别你们悲观，回家也不是没有出头之日，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创业吧。”
“干培训吗？”
“没有，就是不想进单位，因为时间不自由，赚钱也不多，你看我爸妈就知道了，很节省，但依然很拮据。”
“可以理解，有没有读博的打算？”
“黄博也问过我，但是我不想再读了。”
“你读书费劲吗？”
“可能年龄大了吧，感觉读不动了。”
“哎，我有点儿想再读个博的意思。”
“你和黄博说了吗？”
“临时决定的。”
“插个题外话，你追甜甜是为了毕业吗？或者说是读博。”
“真没有，就是单纯的喜欢。”
“喜欢她什么？”
“不矫揉做作、肤白貌美、端庄大气、性格沉稳、谦逊有礼、工作稳定、家庭和谐，背景简单…………。”
“行了打住，这里就一句是真的吧，喜欢人家的肤白貌美。”
“额…………”
“还有一个，端庄大气。”
诗懿忍不住调侃，“都调班不跟你见面了，还大气呀？”
“那不是事出有因嘛。”
“行了，周末局算你一个。”
“那你的兵哥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晾着！”
“晾着？”
诗懿憋着笑，“他是能出就出的人吗？不得请假呀？”
林凯一听，反调侃道，“照我说你就算是委屈和他凑对了，好不容易情窦再开，还不能是个眼前的，你说你这命呀…………”
诗懿没想到林凯会这么说，一时间尽无言以对。
林凯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触碰了诗懿最不想提及的往事，“对不起呀，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真无心的，我就是觉得你找的对象好像都离你有些距离，只不多有些距离长了点儿，这个距离还行。”
诗懿撇撇嘴，眼里泛了些泪光，“都过去了，也放下了，不然也不会接受他。”
“叶啊，我总觉得你有些勉强呢。”
“还行吧，谈不上什么勉强。”
“要不你考虑换个人？”
“哎，不折腾了，反正都是要回家了，再重新找一个也挺麻烦的。”
“我目测周山还行，满眼都是你，但是两个人在一起舒服快乐是最重要的，所以你也别讲究，合适就在一块儿，不合适能做朋友做朋友，不能做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也不至于，到时候再说，那星期五你就跟着我了。”
“必须跟着。”
钱程大呼小叫的着急着姐们儿姐夫开大会，谁也没迟到。
“林凯，你今天是后备替补还是来恶补和谐的相处之道？”
“钱小姐，明显后者呀。”
汤慧朝周丽挤挤眼，“钱三儿，你这是发财了还是怎么的？”
范诚又看了看夏天，“天哥，你来平事儿。”
夏天尴尬一笑，又看看诗懿，“别看我，这里我最有发言权。”
大家又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林凯，异口同声的问，“你不会也是碰到婆媳问题了吧？”
林凯的头微微下沉，“嗯，所以来取经了。”
包厢里一片哗然。
钱程娓娓道来，“姐妹们，姐夫们，欢迎来听我发牢骚，时间很长，所以这顿大家别客气，随便点，我请客。”
汤慧最受不了，“行了三儿，你就说林浩明把你怎么了吧。”
“二姐，他能把我怎么的，是他妈想把我怎么的。”
范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展开说说。”
然后范诚被汤慧狠狠斜了一眼。
钱程愤愤不平，“他妈老催着我生孩子，那天领导找我谈话了，说让我去干部科锻炼锻炼，也就是很有可能提我，我回家就和他妈说这个事儿来着，他妈立马就不高兴了，说话都不留情面，说我幼稚，领导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还当真啦？说我处事不圆滑，领导是要我干活才说的体面话，还让我把玩心收起来，工作能力一般就别把时间浪费在积极表现上，趁着年轻，赶紧把孩子生了，她也趁着身体好帮我带孩子。”
周丽戳戳夏天，汤慧斜瞪一眼范诚，诗懿小声和林凯低估。
钱程依然不解恨，“你们说他妈是不是疯了，自己文化一般，还不是快三十才生的林浩明吗？我怎么二十五岁年纪就大了呢？我原来是想着再忙一年，成个领导的左膀右臂应该不是问题，领导不是想用你才锻炼你的吗？都亲自点将点兵了，如果不想用你，干嘛让你在这个岗位上锻炼呢？新领导上任不就是培养自己的左右手吗？我单纯？我天真？她才是彻头彻尾的愚昧无知好吧。”
夏天出来打圆场，“钱小姐，消消气，喝口汤，润润肺。”
“天哥，这是喝口汤就能去火的事儿吗？”
大家都没经历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沉默。
汤慧觉得尬着可能钱程会更生气，还是决定缓缓气氛，“三儿，我就说让你沉淀几年再结婚，你看把你猴急得，死活先替姐们儿几个浅尝婚姻的甜与苦，姐们儿这儿在你这儿算是得到经验了，你也别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当。”
钱程撒娇地大喊，“二姐，你就气我吧。”
范诚起身给钱程倒饮料，“钱程，你这个情况可能是大多数夫妻间都会遇到的问题，就看怎么处理这个问题了，你可以采取一笑置之的态度，不顶撞不理睬嘛，林浩明就明着就帮她妈说说你，暗地里你们商量好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和态度就行了，何必要撕破脸呢？”
“不是还没撕破脸吗？不过也快了。”
周丽作为一个即将毕业要结婚的人，还是挺客观的，“首先我觉得这个问题是你和林浩明之间的问题，生孩子你们不着急谁说了不算；其次林浩明今天没来是为什么？是你们吵架了还是他在忙工作，如果为了这个事你们闹变扭了，说明他妈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如果他是因为工作没来，那他也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他妈不说他反过来说你，那就是典型的护犊子心理，你可以不用和她计较了，但是要让林浩明知道这个事，以防她妈在他面前搬弄是非，最后就是如果他妈要来和你们住的话就让林浩明再攒钱买套你们小区附近的房子，绝对不能以任何理由住在一起，不然情深容易送神难，鸠占鹊巢你的日子就真的叫暗无天日了。”
钱程恍然大悟，“那他已经断断续续住了几个月了怎么办？”
林凯抢答，“让他儿子请她回老家呗。”
范诚也很积极，“钱小姐，林浩明今天没来，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他今天有采访任务，但不知道几点结束。”
“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完事儿让他马上过来。”
“哦。”
钱程开了免提，好一会儿林浩明才接电话。
“钱钱。”
钱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说正经的，你在哪？”
“我刚回到台里，你在哪？吃了吗？”
“嗯，我们在西园这边，一会儿我发地址你，你过来呀，周丽、汤慧和诗懿他们都在。”
“哟，今天人那么齐呀，那你们等等我，我现在开车过来。”
“你别开了，打车过来，陪天哥、范诚他们喝几杯。”
“遵命，等我。”
范诚傻乐着举杯，“喝干了这杯饮料，我们算是赶个二场酒局吗？”
夏天迎合着，“四个男人一出戏，今天话要说明白，酒要喝干净。”
林凯弱弱地问一句，“我也要喝干净？我是来取经的呀。”
“你不喝干净哪有真经取呀。”
“喝不就喝醉了吗？”
“林凯，比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又不是喝自己的，是喝别人的，你不得敞开肚子干呀。”
“汤慧，你这个是不是对我的人品有误解，范诚没比我好到哪去呀。再说了都是要还房贷的人了，替钱小姐省省。”
钱程拍手大赞林凯，“虽然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不是出于换位思考，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能从你嘴里说出这些话，今天放开喝，我的半年奖已经到账。”
整个包厢发出一声，“哇！！！”
果然是上班的人，底气就是足。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淋漓尽致的体现在林浩明身上。
“各位兄弟姐妹，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天哥起身相迎，：“我的大记者，你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呀。”
“没有没有，我这是职责所在，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大家聚得这么齐？”
大家面面相觑，汤慧给林浩明挪了个位置，坐在钱程旁边。
周丽不愧是大姐，以娘家人的身份打量着林浩明，看得林浩明一脸茫然。
“周丽，我今天怎么了，你看得我有点想上厕所啊。”
周丽笑笑，“今天大家聚得齐，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你呗。”
林浩明半开玩笑，“不会都知道我发奖金了吧？”
“发不发你这顿都得请。”
“必须请。”
周丽看看钱程，又看看林浩明，“虽然你从岁数上是我们的师兄，但是从辈分上你是我三妹夫，我这么说不过分吧。”
林浩明笑笑，“不过分。”
周丽继续道，“那我接着说两句了，钱程和你是自由恋爱吧，人品和能力你也是看得见的，你们结婚，她家里也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所以你们的生活可以说是无忧无虑。为啥房子那么贵也要努力给你们有一间自己的小屋呢，前程家又不是没有房子，就是避免婆媳关系和翁婿关系的紧张，还有就是给你们各自一点家庭责任，你工作那么忙，基本都是回娘家吃饭，她娘家人也没说什么呀，但是你妈妈来了你家把钱程贬低得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新时代女性再也不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标准了，虽然她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但她也有她的理想和追求，年轻人总想为自己的事业奋斗一把，为啥你妈妈总指责她然后催着她去生孩子呢？才24岁的年纪，我们也都还在读书，生孩子是不是有些早了，如果是计划外有了也没什么不行，现在不是有机会拼拼事业嘛，为啥搞得像被道德绑架一样，只要忤逆了婆婆的意思那就是犯了天条家规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不知道林大记者你能给钱程一个什么说法？”
林浩明一脸错愕，看看周丽，又看看钱程，一时竟也无语，“这个…………”
夏天见状出声打个圆场，“浩明，今天这是鸿门宴啊，你说你不请客谁请客。”
林浩明也算是学会世故，“哟，我媳妇儿那么大委屈，娘家人都来了，我可真是该今晚要睡客厅了。”
诗懿掩嘴都掩饰不住看热闹的心情，“姐夫，睡客厅都算上开恩了，不跪搓衣板吗？”
范诚朝诗懿努努嘴，“小叶，你别笑得开心，这婆媳之间的事儿你也迟早碰上。”
林凯倒是由衷的感叹，“那到底怎么办呀，都有理就显得我们做儿子老公的没理了。”
汤慧倒是大大咧咧的说，“有理没理不都看对事情的理解吗？老人家的看法是经验，而我们的看法是求知，都是在印证生活，为啥一定要争个对错呢？哪怕赢了又怎么样？最后不都败给了感情吗？何必呢？”
林浩明搂着钱程，长叹一口气，“我这个忙呀，多亏了钱程支持和体谅，几乎每天都有采访任务，回来有时还得剪片子，发稿，到家也没顾得上和钱程交流，我妈就更别说了，我也确实忽略了这个婆媳关系，今天也谢谢娘家人对我的提点，不然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才真是为时已晚，我今天真是在这里向钱程检讨，我明天找个时间和我妈好好聊聊。”
钱程留下了委屈的眼泪，“我今天不是想找姐们儿在这里声讨你，我就是真的难受了，我想我再怎么也不能和你妈吵架吧，我就总忍着总忍着，那天她说我就该趁着年轻回家生孩子我心想凭什么啊？为什么总觉得我就是不行，比你差哪儿了呢？为什么她没生我养我却总要为难我呢？”
林浩明心疼地拍怕钱程的背，“委屈了，委屈了，说出来就好了。”
林凯不识趣的跑到钱程旁边，“哭了就完了？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天哥笑笑，“林凯，说说你的焦虑吧，别老怼着钱程不撒手。”
林凯烦恼得嚷嚷着把他的烦恼脱口而出。
诗懿笑得身体都颤抖了，“林凯，我觉得你就是个谁都不得罪、只能两边挨气的受气包吧。”
林凯轻蔑一笑，“叶啊，但愿你家小周以后就是你专属沙袋。”
诗懿听力脸一红，“别说我哈，八字没一撇呢。”
周丽倒是心疼诗懿，“老幺决定回老家，我们都挺舍不得的，总想着我们四姐妹能留在南京还能住得近一些，现在只能是遗憾了。小周吧看着人挺好的，脾气也好，眼里都是老幺，什么都把老幺放第一位，以后老幺嫁他一定很幸福。”
汤慧一眼就看透了诗懿，“当然，被人爱总好过爱别人，现在还是谈恋爱，合不合适要谈了才知道，感情还是得尊从内心的，如果觉得没感觉就早点结束，也算是给过彼此机会了，只是单纯的不合适而已。”
在坐的都听出了汤慧的画外音，场面有些尴尬，林凯见状决定牺牲自己解救诗懿，“慧姐，你说吧，要是你碰上婆媳问题也是催生问题你怎么和平解决？”
汤慧看着范诚，对林凯说，“那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说她的，我做我的。”
林凯一脸懵，“啊？十六个字里只有八个字代表你的态度。”
汤慧继续道，“你那个甜甜呀，也真是的，在装修问题上，不出钱的别说话就好了。你就对你妈说你喜欢浅颜色就行了，你妈绝对听你的。如果我是甜甜，我就悄悄跟你说自己的想法就好，干嘛非得明面上说去让你为难呢，现在让你进退两难。”
林凯一拍大腿，端着酒杯就要认姐弟了，“还是我慧姐英明，处事不惊，婆媳问题上以后还请多多赐教。”
范诚一脸得意地扫开林凯的酒杯，“别乱认亲戚，我们的亲戚里可没有像你这么抠门的，打着还房贷的口号成天藏着自己的饭卡去蹭舍友的饭卡。”
林凯一激灵，“姐夫，瞧你说的，那个曾经抠门的我已经随风而去了，现在的我，以后就是你的亲弟弟，你说弟弟蹭个姐夫，还是姐夫蹭个妻弟，也不用算得太清楚是吧。”
房间传出经久不衰的拍手叫喊声。
周山看看表，十点了，想着给诗懿打个电话，但是没人接，想着可能是忙着，然后发了条晚安短信便睡了。
大家看看都太晚了，想着学校回去也没地方洗澡，便打算各自回家，因为夏天住周丽家，所以汤慧和诗懿回小舅家住一晚，林凯则一路同行回招待所。
三人一路上瞎聊。
“林凯，你成天占我们家老幺的便宜，将来怎么报答老幺呀？”
“只要不让我以身相许，不让我干不道德的事儿，我一定全力以赴。”
“哟，林凯，问你个问题，你是真的喜欢甜甜吗？还是你想读博，好让黄博帮你。”
林凯沉默了一会儿，“其实甜甜和我的前女友比，我觉得她更踏实，性格更温婉，而且也没那么多小心思，所以我挺愿意和她有将来的。”
诗懿听了很感动，不禁会想起远方的他，曾经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但…………思绪被打断了，抬头望望星空，夜色很美。
“老幺，想什么呢，不说话。”
诗懿尴尬地笑笑，“没有，只是有些觉得林凯认真起来的样子让人感觉很幸福。”
汤慧和林凯异口同声地说，“你又想起他了吧。”
诗懿看看林凯又看看汤慧，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切都被他们看穿了。
“叶啊，偶尔想起没问题，再过些时候就会全忘了。”
“林凯，你还什么都知道呀，懂挺多呀。”
汤慧转头拉着诗懿的手，“没事儿，都过去了。”
诗懿笑得很勉强，“嗯，我就是不经意间，还记得六年前的国庆，那时我们刚上大学，他就是在这里跟我表白的，现在每次散步，我都尽量不走这边，我特别害怕想起这些不该想的事儿。”
“叶，让你说得我都不困了，要不我们坐这儿聊聊。”
“老幺，你困吗？”
“被你们一撩拨，没有丝毫困意。”
三人坐在石凳上，晚风拂过三人的脸庞，像是在听着他们的倾诉。
“老幺，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喜欢小周，你是在为逃避什么才选择他的吗？”
“二姐，为什么那么觉得？”
“就是感觉吧，我记得上次他来的时候，你把他带到我们学校，还请我们吃饭什么的，你的眼里充满了爱意和喜悦，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崇拜。但是小周你好像还没有特别正式的介绍给我们，就是感觉没那么积极。”
林凯的好奇心被挑动了，“我记得上次我去BJ出差的时候，是覃毅接待我的，还有乔爷和张健，他们说他是个很优秀的男生，有相片吗？我好想看看，上次我就没看清楚，可惜了。”
诗懿淡淡地回答，“都剪碎扔了，他送我的东西一丝不留全都扔了。”
“啊？这么绝？”
“我有他的相片，但是放老家了，改天回家找找。”
“慧姐，你存人家前男友的相片干嘛？”
“我们一起去杭州和上海玩呀，还有去BJ，都是他和覃毅他们接待的好吧，周丽也有，都是好朋友怎么会没她照片呢？我们和他合照的时候哪里会想到他会和老幺分手远走异国他乡呀。”
“哦，改天去周丽家看看他的相片。”
汤慧给林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在提相片的事儿，“你真是的，就不能聊点开心的事儿吗？”
诗懿按了按汤慧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容，“其实事情过去两年了，也没什么了，我也慢慢的放下了过去，你们也不用这么避讳，只不过在这里有太多回忆而已，所以有些触景生情。”
林凯看着诗懿，又看看天，再看看诗懿，“叶，我发现你很喜欢仰望天空再叹口气。”
诗懿惊诧的看着林凯，“这也被你发现了！”
汤慧笑出声，“真的呀？为啥呀？我们住四年我怎么就没发现呀？是不是分了以后你才会这样？”
诗懿笑笑，“我也是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没分手前，我喜欢仰望天空是觉得天空很美，远方最亮的一颗心像是他在时刻鼓励着我，给我方向和力量。分手以后，每次我快流泪、冥想的时候我就喜欢站在窗前，抬头仰望星空，但是我不再觉得星空是那么璀璨，星空中那颗最亮的星也忽明忽暗，有时像是在对我哭泣，有时像是在和我道别，每次都是我千头万绪的终结。”
林凯若有所思，“我倒是觉得这是你在和他说再也不见吧。”
汤慧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林凯，“你前辈子是女人投胎吧，也太了解女人了吧。”
“姐，看你说的，既贬低不了我还抬高不了你。”
汤慧伸手就要拍林凯，被林凯一闪，“你说就你这张嘴，这脑子，你的甜甜怎么还能哄丢了呢？”
林凯瞬间就蔫了，“就是的，我这就是掉进她的情网了。”
诗懿嘎嘎乐，“行了，我看她也挺喜欢你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生气不也是等你再哄哄她嘛，你按二姐说的那招，绝对和平解决。”
林凯一听来劲了，“慧姐这招真不错，把甜甜喜欢的说成我喜欢的，然而我妈肯定是听我意见，以后都这样，完美避开了一切不愉快事件。”
“二姐这招真是高，我也服了。”
“我这就是打嘴巴仗，真的碰上婆媳关系，我估计也得抓瞎。”
“钱小姐，这嘴巴够厉害的吧，不也败在婆婆那了。”
“那是钱程顾全大局，不想和婆婆撕破脸，真逼到那份上了，估计家也就散了。”
“所以今天周丽这番话挑明了林浩明，让他也明了啦。”
“其实大家都明白，就是看谁先扛不住，我觉得林浩明和他妈有些欺负人了。”
“有点儿那意思，钱程可是个明白人，更是个要脸的人，当初多少人追她，她正眼都没看一眼，倒是这林浩明才和人家排了几场音乐剧，就给她迷得不能自拔了。”
“这就是缘分吧，其实也挺好的。”
“初恋既是终点，算是圆满了。”
“哎，别说这些情情爱爱了，你们的论文怎么样了。”
“都弄得差不多了，我和小叶已经发给黄博改了两稿了。”
“哎，我就改了一稿，还有一篇学术论文得修改，然后发表。”
“我们也是，看看今年下半年一定得完成了。”
“都差发表呀。”
“谁不差的？”
“也有完成的吧？”
“范诚也差这个。”
“哎，为毕业证最后再燃烧一把吧，我尽力了。”
“你们导师的活儿是不是也忒多了。”
“我觉得是我的体力和精力已经穷尽了。”
“你们导师活儿不多？”
“也不少，但是没你们导师多。”
“哎，你说我们本科毕业不是挺自在吗？干嘛非得给自己刨这个坑。”
“考研不是我们深思熟虑的吗？还埋怨个啥？”
“林凯，说真的，你要是和你们导师做亲戚了，我劝你读博。”
“哎，不是没想过，但是确实需要很大决心。”
“你想你有这层关系，如果运气好可以直接留校，如果不济，其他次点的学校你起码也能进。”
“哎，再读个三年，我要疯了。”
“没事儿，让老幺陪你。”
“慧儿，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再读了，我爸妈需要我，不然我妈就累死了。”
“这是你的理由吗？”
“哎，我就是读不动了，总感觉生命已经透支了。”
“你是精神透支了吧。”
林凯贱得很，“我也是。”
汤慧不屑地笑着，“你是嘴巴透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