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动着窗户外边的塑料布,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屋外吵吵嚷嚷的,让躺在屋内土炕上的青年皱紧眉头道:“干啥呢,不能消停一会儿啊!”
徐锐缓慢地睁开眼睛,入眼就是黑漆漆的棚顶。
他愣住了,手摸到了身下的褥子和残留着余温的火炕。
他下意识地坐起了身子,环顾四周。
入目的是一间80年代的小屋。
他所居住的这间屋子,房门被关得紧紧的,门梁上面钉着防止热气流失的门帘。
他视线往左移动,平整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双老式的解放棉鞋,旁边同样有一条老旧的长条凳。
凳子上,一只肥胖圆滚的橘猫正卧在上面打着呼噜。
土炕的对面是一副深红色却掉了漆的大柜子,上面放着一支铁皮手电筒、老旧的竹皮暖水壶、烟箩筐,以及一台陈旧的马灯。
鸡毛掸子挂在糊满报纸的墙壁上,一时间让徐锐想起儿时被这玩意支配的恐惧。
土墙上厚厚的老式日历,只剩下薄薄的几页。
当徐锐的视线聚焦在那日期之上时,瞳孔猛地一缩——1984年12月25日!
徐锐惊讶不已,他不明白,自己不是在远东老林子赶山时突然心脏病发作,死了吗?怎么再醒来就时光倒退了40年?
徐锐拿起镜子,镜子里是一张没有皱纹、年轻的脸。
正是1984年,刚满20岁的自己。
难不成我这是重生了?重生在了八四年,十二月末,位处于东北的小山村里??
“卧槽!”徐锐下意识地叫出声。
徐锐惊疑不定之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门帘子也被掀了起来。一个年轻俊俏的女人走了进来。这女人长着一张国泰民安脸,身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红色花棉袄,挺着大肚子,下身是一套深蓝色大棉裤,乌黑亮丽的秀发扎成了双麻花辫披在了身前,发尾上用红绳细细地缠着圈,看起来格外鲜亮。棉袄上和头发上都有着些许雪花,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一张白净的脸被冻得通红,但难掩青春靓丽之色。
“大呼小叫什么呢?都几点了还不起来。”
“媳…媳妇!”徐锐看着来人,眼眶通红,这是他的媳妇,阮秀!
“阮秀你还活着,你还没死!”
阮秀拍打着雪花的手一顿,蹙着眉瞪了一眼徐锐,没好气地从地上拿起了笤帚,朝着徐锐的方向砸了过去。“徐锐啊,徐锐,你可真行,大早晨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你就咒你女人是吧?”
徐锐不躲不避,硬生生地挨了这一笤帚,感觉到疼痛后,鼻头一酸,几乎落下泪来。有痛感!这不是梦!媳妇……媳妇她还真活着,而且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直到现在,他才真的确定自己重生了。同时,也就是说,老婆现在还健康,没有任何毛病,自己也来得及努力赚钱,弥补前一世因为没钱看病,只能看着老婆等死的情况发生。也就是说,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阮秀刚才看着自家男人不躲不避地挨了一下,心里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有没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