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午延缓衰老,以及生成陶制的铠甲都是驭使精怪的结果。
但这套人俑血祭术有个致命的矛盾。
底层人连死都不怕,更不在乎副作用,他们想学,但字都不认识几个,根本学不会这种术。
能看得懂的都是读书人,可读书人基本不会想学这个术。
老陈午看不上军队里几乎白送给老兵学的那种透支太多,上限太低的武功。
然而,他这辈子最引以为豪的成果,其实还不如军队里白给的武功。
最起码,文盲也能学会军队里白给的武功。
“不是看不透这个道理,是陷得太深,若是承认这一点,就等于承认这辈子全白费了。所以,在遇到我这么一个‘有脑子的逃兵’之后,就跟我死磕上了,毕竟‘有脑子的逃兵’有希望去证明他这辈子没白费。”
路远摇头叹息。
收起大卷轴,随手把大卷轴放进背篓,这时,突然意识到锅里的米已经煮了好一阵了,连忙用木片搅拌锅里的黄米。
“哈哈,没糊。”
发现没糊,路远大喜过望,笑得跟个孩子似的,这点小事远比得到了一卷人俑血祭术让他高兴。
过了好一阵,饭半熟了,路远切了十几片腊肉放上去,木盖子一盖,等饭好了,腊肉也熟了。
路远爽吃了一小铜锅的腊肉饭,一葫芦米酒都给他喝完了。
然后,他回了废窑。
次日,路远又来到了村子,无事可做的他准备焦得都碎了的尸体都弄到一个地方,然后给他们都埋了。
说着简单,但路远一下午都没搞定,第二天继续。
直到下午才终于都埋了。
路远又对半劈开木桩,开始在上面刻字。
“老龙翁者,旧时窑神,伪作神明,实系妖怪,重回红陶,意夺神力,村民不许,老龙兴怒,人皆死力,上天垂泪,天降神罚,老龙即死。无知过客,记以表哀。”
路远文字水平过于低下,只能瞎胡闹的每一根刻四个字。
这些蹩脚的四字组成了一个他现编的故事,故事里,没有姓名的村民们成了抵抗妖怪的英雄,老龙翁这个曾经的窑神成了罪魁祸首。
至于村长陈午,路远觉得让这个一直想被人记住的人没有墓志铭就是最好的结局,所以忽略了他。
把一根根刻字木桩扎入坟堆,用一圈石头围起来,坟墓完成了。
路远长出一口气。
灰头土脸,还一身汗的他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赶紧去溪潭洗澡。
刚下水没多久,就听到了远处山道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和高亢嘹亮的歌声。
“丁铃当啷,哥是天上一条龙诶,妹是地上花一丛。龙不翻身不下雨诶,雨不浇花花不红,啊哟黑。”
听不懂唱的什么。
但路远知道,这是他要等的货郎来了。
起身,擦干,穿上衣服和草鞋,背上背篓,挂好葫芦提上剑,向村子走去。
此时,村口,一人,一驴正呆呆站在那里,看着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