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两人关系拉近了不少。
但也只是表面上。
刚收拾完了锅碗瓢盆,赵丰年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话匣,就跟喝了点似的,滔滔不绝。
路远在一旁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淡。
两人停下喝水,才意识到周围蝉鸣山静,天上月朗星稀,时间已经不早了。
路远到一旁背上背篓,招呼赵丰年,“走吧,赵兄,我带你去我这几天的‘行在’。”
赵丰年被带到废窑,感情这么个行在?
路远坐地上生火。
赵丰年看着路远老猎人般熟练的钻木取火技巧,“话说,都忘了问路兄你年纪。”
“不记得了,大概十五岁吧。”路远回答,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多大。
赵丰年跟着自报年龄,“我下个月满二十,这下我是兄,你是弟了。”
闻言,路远眉头一挑,“哦,赵兄二十了啊,那成亲了吗?”
赵丰年忍不住皱眉,“路老弟,你这人是真奇怪,一些常识都不晓得了,不像是装失忆,可有些事,你却又清楚得很。”
他试图把话题扯开。
但路远直接一个重复,“那你到底成亲了没?”
赵丰年一咬牙,还是回答了,“没。”
这时,路远语气突然变得不再戏谑,“赵老哥你浓眉大眼的,有钱,有武功,却没成亲,想来,当货郎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吧。”
赵丰年愣了一下,一下来了兴致,“不错,路老弟,不是我吹,我……你想套我话,我就不告诉你。”
套话失败路远一点不介意,直接去一边躺下了,“那你憋着吧,明天见。”
想气一气路远的赵丰年反倒被气得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出发。
既然路远不急着去梁城,赵丰年便按照他原有的路线来。
走了一天。
第三天傍晚,两人来到了红陶村之后的下一站——槐树村。
路远开眼扫了一下,村里连一块水田都没有,比红陶村还差,就是树多。
进村之前,赵丰年告诉路远,槐树村周边山里能搞到蜂蜜。
几个青年站在村口,已经等候多时。
这几个青年赵丰年也认识,但不熟,扫视一圈没看见村长,问,“村长呢?”
为首的高个青年回答,“大伯他还有另外几人病了,不好见人。”
“哦,那注意点。”赵丰年随口关心了一句。
随后,高个青年便带着人从水井里捞出一个桶,桶里面全是蜂蜜。
赵丰年拿出十五斤粗盐,一些针线换全部蜂蜜。
青年竟然不讨价还价就答应了。
赵丰年告诉路远,不是村民不知道蜂蜜值钱,而是他们自己没法去卖。
蜂蜜想在贩售的途中一直保鲜就需要密封性好还能隔热的器皿,村民没有,另外,真正消费蜂蜜的人是豪强,村民根本没胆去接触。
只有赵丰年这样的货郎,有专门封装保存蜂蜜的盒子,也不怵乡间的豪强。
“村民不容易,但其实,我也不容易。”赵丰年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