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村子里的每个人都很清闲，经年累月的道教思想盛行，一年之中只有采摘梅子的时节繁忙一阵，将梅子运到玄云宗驻青梅村善缘处，再换回米粮，桑麻等生活用品，除此之外也不用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像张小果他娘那样开了个小客栈，从小村子外的人身上赚取几枚铜钱的倒是独一份。

他们娘俩对江流果都很好，再加上江流果从小无父无母的，张小果的娘亲就把江流果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江流果也把她当作自己的母亲。

“嗯嗯，听完老道讲经就去。”江流果同样是小声说道，头也不回，一伸手搭在江小果的肩膀上，一把扯过来，另一只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那家伙的头发乱糟糟的想必是在外疯玩的时日太久了，一直没打理过。

“不许摸我的头，发型都要乱了！”张小果大声的抗议道。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被触犯了少年人的独有自尊。

广场上本来只有木台上的老道一人讲经的声音，大家都在安静聆听，这下子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两个嬉戏打闹的少年人身上了。

江流果松开搭在张小果身上的手，只好挠了挠头，对大家尴尬的笑了笑，对木台上老道士生气的皱眉和严厉的目光视而不见，迅速的拉着张小果离开广场。

广场外，青牛坡上，远远的有头青牛正在吃草。

江流果一把松开张小果，看着那头发乱糟糟身上脏兮兮，鼻子下挂着一条鼻涕虫，一双小眼睛却滴溜溜的乱转的小老弟，就气不打一处来。

“至于吗？摸了下你的小脑袋瓜子跟要你命似的，害得我经都没听完。”江流果无奈的说道。

“嘿嘿，我要是不这么大声嚷嚷，你能跟我出去玩吗？再说了，那道士念经也就村子里那些老王八爱听，哥你这最多就比我这穿开裆裤的小毛孩子大一两岁，可别学那些老古董啊。”江小果很是无所谓的蹲下身，在地上捡了根小树枝，直接叼在嘴里，据他说是为了戒掉吮吸大拇指的小孩子习惯，叼根树枝显得有范，江流果觉得这小老弟还不如学村口老黄狗叼根骨头棒子，人模狗样的看着还挺讨喜。

“你懂个屁，村子里的书籍就那么几本道教的书，我想读点书，认点字，可不就只能翻翻那几本书，听听老道士念经吗？”江流果蹲在张小果身边，用手指在草地上写着字。

“读书识字有什么好？太无聊了，我张小果闲不住，爱玩爱闹腾，可受不了那些神神叨叨的。”张小果双手枕在脑后，身体后仰，躺在草地上看蓝蓝的天空上几朵白云。

“我也不喜欢那些道教的典籍，但是我江流果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不知道，总得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吧？看那些道教典籍上说仙人餐霞饮露，长生不老，逍遥天地之间，多快活，想我江流果天赋异禀，洪福齐天，若是哪天捡到了仙人的修仙秘籍也不足为奇，到时候却不认识字，那多难受啊，所以啊，还是要多读点书，认几个字的。”江流果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正在吃草的青牛。

“唔，听村里老人说你是溪水上飘来的果子变的，所以大家给你起名叫江流果，还因为谁也不知道你的爹娘是谁，你又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好像村子里自然而然的就有了你，谁也没觉得突兀……唔，那应该叫你溪流果才对啊。”

“……江流果听着大气点”

“我们村子那么小，还大什么气。”

“所以起名字要大气。你的名字就很小家子气，叫张小果。”

“不重要，反正就是个代号。”

“说的也是。”

……

……

少年和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清风吹着，白云飘着。

“江流果，你是妖怪吗？”

“说什么话呢？你才是妖怪。”

“那我怎么看见你好像长了条狐狸尾巴，唔，不对，好像是两条三条……九条狐狸尾巴？”张小果有些犯困，躺在草地上微眯着眼睛，看着江流果的背影说道。